他是極不耐煩與長孫恪在這裏扯皮的,若是在外頭,他一早拂袖而去了。
長孫恪顯然是被君月染的話給說動了,身上的氣息漸漸散去,一雙眼睛盯著君月染,仿佛要將她給盯出個洞來:“朕如何相信,等出去後你就會替朕治療?而且,朕又如何相信,你是在治療朕,而不是在謀殺朕?”
君月染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一旁的刑風圍觀了半天頗覺無趣,插了一句:“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若是不肯給您治,她又能跑得到哪裏?而且,您身邊應當也不乏心腹的大夫,她是治您還是殺您,難道您身邊的大夫能把不出脈來?”
刑風覺得,這古代的君王疑心也太多了點,這麼活著不累嗎?
難怪阿染要從京城那個繁華的帝都裏跑出來做一個江湖遊醫了,實在是每天跟那些心眼兒多的人打交道太費勁了。
你說句實話別人還不信。
不信還得要你治,也是要人格分裂了。
這要是在末世,這樣的人早被他們這些朋友給打出去了,哪裏還能讓他有機會在這裏廢話!
可是,這裏是古代,皇權至上,況且,這並不是一個大肚的皇帝,得罪了他,並沒有什麼好處。
長孫恪似乎是仔細的衡量了一番利弊,最後總算是鬆了口:“朕便暫時先放過你一命,等出去後你若是敢欺君,朕便將整個攝政王府全都屠了。”
聯想著往日君月染坑娘家的種種,長孫恪也明白用相府要挾她或許沒有半分作用,於是他就用了攝政王府來威脅她,他就不信了,她當真半分都不在意攝政王府的人的性命。
她若不在乎,這會兒就不會那般護著長孫璃了。
一想到是他親自給長孫璃指的這一門婚,他悔得腸子都快青了,倘若當初他沒有將這麼一個有能耐的女人指給長孫璃,而是將其納入了自己的後宮,那麼此刻令她死心踏地的男人不是他嗎?
那麼他哪裏還需要受製於她,他既是她的夫,他若是死了,她也不得好過,為著自己著想,她也隻能救他。
如今,他讓她出手,還得防著她下黑手。
這真是越想越憋屈。
長孫璃將他內心的不甘和妒忌盡收眼底,唇角不由得勾了勾,不得不說,他還真的要感謝長孫恪給他指了這一門婚,讓他娶了這麼個聰明又有能耐的好姑娘。
“陛下放心,我與王爺雖然產生了一些分歧,但總歸也與他夫妻一場,自是不希望他死的,為著他的小命著想,我也不敢忽悠您不是?”
打從見到這位帝王開始,她便沒有再稱臣婦,這無疑是在告訴大家,她是她,長孫璃是長孫璃,她並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牽扯。
這在世人眼裏,不得不佩服她的大膽。
可落在帝王眼裏,這無疑是一件值得安慰的事。
她不想跟長孫璃過,那麼他就把她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