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張誠那略帶些許滄桑的眼神盯住,劉萍頓時愣了愣神。
“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張誠忽然抓著劉萍的手腕,來到一處停著幾輛共享單車的地方。
“你要帶我去哪?”
劉萍困惑的眨眨眼睛。
她不明白大半夜的張誠要帶她去什麼地方。
“你先跟我走吧。”
張誠賣了個關子,讓劉萍掃了一輛共享單車,跟著他一路騎行。
夜風習習。
燈光斑駁。
黝黑冷清的街道上,二人以不快不慢的速度,一前一後的騎行著。
張誠一邊踩著單車,一邊用感懷的語氣說道:“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跟你見麵的時候,我那頹廢的樣子嗎?”
跟在身後的劉萍想了一想,輕輕的‘嗯’了一聲。
她記得的。
當初張誠剛來到他們那個小巷子的時候,整個人都死氣沉沉的。
明明隻是一個不到30歲的小夥,卻滿臉胡叉,一身惡臭,看起來比40歲的大叔還要油膩。
整天還無所事事的,偶爾會去小賣部找萍大媽買些煙酒,喝醉了就在巷子裏耍酒瘋,惹人討厭。
“那時候我也不明白,我活著到底是為什麼。”
想起自己曾經那落魄的樣子,張誠一時間無限感慨。
那時他正經曆著人生的至暗時刻。
因為工作上和領導起了爭執,讓領導非常不滿,結果沒過多久,就被領導隨便找了個借口,以非常狼狽的方式趕出了公司,甚至連那個月的工資都沒發。
不僅如此,在感情上張誠也遇到了危機。
通過相親認識,戀愛幾年,都準備談婚論嫁的女朋友,居然在這時向他提出了百萬的天價彩禮。
張誠當然拿不出這麼多錢,本想再找女友商量一下。
可是怎麼也沒想到,有著幾年感情基礎的女友,居然一腳就把他踢開,轉身就跟一個油膩的中年大叔結婚了。
感情和事業上的雙重打擊,直接讓那時的張誠陷入了無盡的悲哀和絕望之中。
他感覺自己人生全都是失敗的。
以後的日子也沒有未來,沒有希望。
整天以煙酒為生,得過且過,完全沒有往日的激情了。
就在這個時候,張誠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刻,他遇到了劉萍。
“你整天抽煙喝酒的幹什麼!?煙和酒可沒法改變你的未來!”
明明隻是顧客和小賣部老板的關係,但劉萍卻在第一次見到張誠的時候,就對他怒吼了這麼一番話。
“不抽煙喝酒我還能幹什麼?我都不知道我活著幹嘛……”
張誠人雖然還活著,但心卻已經死了。
如同一具行屍走肉,全靠煙酒這些精神鴉片維持著意識。
劉萍完全可以不管他的,本來就隻是陌生人,甚至二人更是第一次見麵。
不管從哪方麵看,她都沒有幫他的義務。
但她還是站了出來,抓著張誠的手腕,連拖帶拉的帶著他去了一個地方。
回憶終止,張誠停下了車。
“恩,到了,就是這。”
抬頭看去。
前方,是一扇比較破舊的大鐵門。
門的最上方,有著鮮紅的三個字。
菜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