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自信他的國家一定會握在自己手裏麼。
這種決定皇位繼承人的方法真是莫名其妙。
初代的皇帝為什麼會製定這種奇怪的政策,開國皇帝明明是一代大帝啊,洛蘭國可是巴拉頓大陸混戰中第一個建立帝國的國家。
這其中必定有什麼隱情,到底是什麼呢?
忽然,阿曆克斯臉色慘白,一瞬間沒有了血色。
他想到了一件事。
大家都知道沒有繼承王位的皇室血脈子弟如果不是被軟禁在帝都,就是被驅逐國外。
可是誰知道,誰看見他們還活著了?
也許走出國界沒幾步就變成亡魂了。
哪個在位的皇帝會允許有任何可能威脅自己的人在自己掌控之外的地方安安穩穩的活著?
再大的自信也不會冒這種險的!
這隻是一種說法,一種既可以排除所有威脅自己皇位的人,又可以讓大家接受的“仁慈”的說法。
表麵上是放著皇位競爭者活著走出了國家,實際上是殺人滅口。
國內哪個權貴有膽子敢和被皇室驅逐的人來往,如果被皇儲知道,一旦登上了皇位遲早會被肅清的!
所以,曆代皇帝的兄弟們大概就是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而且想想,皇室的血脈如果在國外變成了乞丐,丟人的還是洛蘭國的皇帝啊,他可能會讓這種事情發生麼?
克拉倫斯也說過要是自己不回去繼承皇位,他就一年殺一個皇子。
為什麼不在乎?
因為早晚會死啊!
趁沒出國還可以省的麻煩。
喬西,不知道還是不是活著。
也許早就在不知道的地方化作了一堆無主的屍骨。
那麼如果自己不繼承皇位,是不是也會早晚被繼位的皇帝變成屍體?
那自己想和安妮特在一起,會不會連累了安妮特?
克拉倫斯已經將自己和安妮特連在了一起,會不會他不該喜歡上安妮特,不該表現的讓克拉倫斯看出來?
這麼想著,阿曆克斯不由得失了神,意識變得模糊起來。
“阿曆克斯,阿曆克斯。”
模糊中,似乎有人在叫自己,是誰?
“可惡,你這個呆瓜,我好好和你說話你居然敢睜著眼睛睡覺?給我起來!”
安妮特“咚”一拳敲在阿曆克斯腦門上。
阿曆克斯才從恐懼和後悔中醒過來:“安,安妮特?”
安妮特生氣的說:“廢話。你這人,下午不好好的睡覺非要去打牌。我和你說著話你就敢當著我的麵睡覺,行啊你,小弟想翻身了是不是?嗯?”
摸了摸自己疼得要命的頭,阿曆克斯無力的放下胳膊:“抱歉,我在想事情,出了神,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安妮特不滿意:“又來這套,每次都是不是故意的就行了嗎?看你這張臉我就知道,你又在胡思亂想了。你到底一天到晚在瞎想些什麼啊?我不是都說了反正已經出來了就不要想那麼多。”
“是不是怕你爸後悔追過來啊?追過來就追過來唄,咱們不是長著腿嗎,可以跑啊。跑不過就想辦法鑽個縫隙再逃,你甘心就這樣一直讓他拽著尾巴走嗎?”
“男子漢就幹脆點,別那麼婆婆媽媽。既然出來了就什麼都別怕,大膽的去做,不然你都出來了還是那麼處處受製不能自由的生活,你跑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而且咱們現在還沒有被追啊,沒有你胡思亂想的那些個後果。明明應該很開心的時候你在那愁眉苦臉的,這樣怎麼才能享受旅行啊!”
阿曆克斯低下頭,有些痛苦:“抱歉,我不是想影響你心情的。”
安妮特一巴掌狠狠呼在阿曆克斯頭上:“笨蛋!我是因為你影響我心情才說這些的嗎,我是想和你一起快快樂樂的旅行才說的啊,我是想看著你也開心才說的啊!笨蛋!呆瓜!簡直笨得沒法救了!”
安妮特轉身欲離去,阿曆克斯一下捉住安妮特纖細的手腕:“不要走。”
安妮特停下,沒有轉身。
“不要走,不要走。”
似乎有無聲的東西在靜靜的落下。
安妮特歎了口氣,轉身走到阿曆克斯身前抱住了深深低垂的頭,輕輕撫摸著說:“這麼大的人了還掉眼淚,我簡直就是你的保姆啊。”
阿曆克斯靜靜呆在安妮特的懷裏,雙手攀上安妮特背後的衣襟,輕輕的抓著,仿佛安妮特隻要輕輕一動他就會鬆手。
安妮特撫摸著阿曆克斯的頭,好像撫摸著受傷的小動物一樣,一遍一遍,一遍一遍,無聲安撫著他受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