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句話就給帶了過去,兆慶帝轉移了注意力,薛貴妃使了個眼色,頌蘭這個大宮女連忙帶著幾個奴婢悄悄退出去,暗地裏捏了把冷汗,接著又是慶幸——
接連好幾個月的坤冊都是照著棲梧宮的意思安排,主子侍寢的日子雖然不少一天,可不是挨著那些嬌滴可人的新貴人,就是臨著皇後與淑妃這兩個大頭,像是這樣大白天就跑過來與娘娘一起用膳的情形,幾乎都不見了。
還好新上任的那位女禦大人偏向咱們娘娘,不然這日子越過,越沒盼頭。
薛貴妃陪著兆慶帝說了會兒話,不聊朝政也不問他煩憂,隻撿了鍾粹宮裏發生的幾件趣事講給他聽,最後還叫人捧出一株大朵橘紅的山茶,與兆慶帝賞玩。
兆慶帝見這花養的極好,細問之下,發現這株顏色難得的玉茗居然是薛貴妃從去年始自己栽培的,一直到養出了個樣子,才忍不住在他麵前獻寶,兆慶帝欣賞這份情趣,便問她:
“好好的,怎麼起興侍弄起這些花草來了?”
薛貴妃笑容一頓,低頭輕撥著綠葉,眼神中帶些回憶,輕嗬道:“陛下可還記得,昔日臣妾尚在閨中,您曾托大哥轉送給我一盆花景,便是一朵玉茗,一晃眼這麼多年過去,我卻記著那花骨朵綻開,恰似斜陽晚霞。”
接著美目一轉,看向兆慶帝,手指著兩人當中這盆山茶,問道:“您看,這花開的顏色可像極了當初送我那一株?”
兆慶帝有些恍神,依稀記得有這麼一件事,卻早忘記那花是什麼顏色的了,見她緬懷過往,不禁也想起他年輕意氣之時,心有愧疚,不忍拂她興致,隻管點頭:
“正是這個顏色,虧你沒能忘了。”
又愛憐地捧了捧它,道:“既然朕當初送你一株,你不如現在還了朕吧,朕看它喜歡,拿回去擺著養眼。”
薛貴妃哪裏有不應的,高高興興送了他,略帶心疼道:“那陛下一定叫人看好了它,能多開一夜是一夜。”
兆慶帝伸手在她臉上一抹,打趣道:“還不舍呢,這樣吧,花即是你精心養的,朕不能白拿,你有什麼心願,這會兒不妨提出來,朕都答應你,當做是交換了。”
薛貴妃搖頭道:“陛下厚待臣妾,臣妾沒什麼好求的。”
兆慶帝卻不答應,非要她講一個心願,替她完成了。
兩人推來推去,眼見兆慶帝就要沒了耐性,薛貴妃適時鬆口,揉著腦門想了一會兒,對他道:
“皇兒的婚期都要近了,可是陛下曉得,我那城碧侄兒已是弱冠之年,婚事一直拖到現在都沒個著落,兄嫂早逝,我做人家姑姑的,總不能不管不問,所以臣妾想求您一個恩典,容臣妾好好給他挑一挑,將來選好了哪家小姐,還請陛下親自指婚。”
兆慶帝沒想到她會提起這一出,不為她自己也不為劉曇,卻為薛睿。
他目中有些思索,卻隻是想了片刻,見薛貴妃臉上的期待,便緩聲答應了:“朕依了你就是。”
“臣妾謝過陛下。”
薛貴妃當即歡喜地站起來謝恩,默默吐了口氣,這件事叫她憋屈了三年,這下子皇上開了口,她總不必再為十公主的死讓皇後膈應她了。
至於那瑞家的小姐,嗬,憑他忠勇伯當成眼珠子寶貝,她還看不上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