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薛睿麵露自嘲。
若要薛淩南發現了他和餘舒是兩相情好,有的是手段逼他就範。
可是餘舒身邊埋有皇上的眼線,倘若薛淩南橫插一杠,那邊也會有所察覺。
隻要大安禍子這個說法一日存在,他和餘舒的關係,就一日見不得光。
所以,他隻能用障眼法來迷惑住薛淩南,以此拖延婚事。
“待我查清身世父母,再決定是走是留。”
他確是在東北待了兩年,也確是結識了東菁王兄妹,至於薑嬅——
薛睿腦中躍過一抹人影,瞬間感覺就很糟。
“若叫她知道我拿她當幌子,興許會再揮我一鞭。”
薛淩南哪裏清楚,東菁王薑懷贏的寶貝妹妹,他口中說的那個活潑可愛的小郡主,其實就是個母夜叉呢。
***
薛睿的生辰酒席,擺在晚上,最先到的就是馮兆苗,這家夥從大營偷溜出來,半下午就翻牆進了薛府,不敢走大門,唯恐被人看到,傳到他將軍老子耳朵裏,把他抓回去。
天黑以後,瑞林、齊明修、劉曇也都陸陸續續到了,再來是大理寺幾位同僚,與薛睿平級的兩位,和他幾個部下,都來祝賀。
很快就人滿了四桌,酒席設在望月池塘邊的廊坊下,一張圓桌可納八人,因為劉曇與薛睿同席,旁人不敢造次,同席的就隻有瑞林兄妹,齊明修和馮兆苗他們幾個。
“這還空下兩個座位呢,誰沒到?”齊明修指著薛睿左側空位。
“蓮房還沒來呢,”馮兆苗站起來,伸著脖子四處瞧。
薛睿也奇怪餘舒怎麼遲遲沒到,“她說要與辛家小六一道來的,或許是路上耽擱了。”
坐在瑞林身旁,瑞紫珠同薛睿隔著兄長與兩個空位,正好麵對麵,偷偷打量。
“那我們就等等再開席吧,”劉曇微微笑道:“不好撇下女大人,先行享樂。”
聞見,眾人奇怪,馮兆苗這二愣子糊塗問道:“王爺說的什麼女大人?是在說蓮房嗎?”
“你們不知嗎?”劉曇環顧眾人疑惑眼光,轉頭看著薛睿道:
“表兄的義妹,餘算子,如今已為司天監命官,方正五品女禦。”
此言一出,在座立有一陣驚奇,當即紛紛詢問薛睿。
薛睿看了一眼,不慌不忙地回複眾人。
而就在這時候,餘舒和辛六也到了薛家大門外。
“真是晦氣,路上竟然遇見出靈的。”辛六下了馬車,還不忘敲敲肩膀拍拍頭,疑神疑鬼對餘舒道:
“薛大表哥生日,我們撞了死人再來見他,會不會不吉利啊?”
餘舒笑眯眯道:“怕什麼,有我呢。”
說著晃了晃手上細長的禮盒,裏麵的東西,路上她給辛六看過了。
辛六立馬拍手笑了:“是了,你帶了這寶貝呢。”
讓車夫到對麵街上去等,餘舒與辛六朝門走了兩步,身後掠過一道人影,幾步快走到她們前麵,登上大門台階。
辛六拉了下餘舒,“快看。”
餘舒舉目看去,但見那人穿著半身鬥篷,大夏天還戴著一頂灰撲撲的鬥笠,藏起了頭臉,好生古怪。
那人在門前被守門的攔住,停下腳步,揚手丟了樣東西過去。
“我要見薛睿,速去通報,耽誤了姑奶奶的事,有你的苦頭。”
聽這聲音,竟是個女子。
“嘖,好凶的女人。”辛六小聲對餘舒道。
那鬥笠人卻好似聽見,猛地轉過頭,看向台階下的兩人,一手扶向腰間,道:
“你說什麼?有膽子再說一遍嗎?”
辛六哪裏是怕事的人,正要答話,卻被餘舒拽住,揚起一個笑臉,對那鬥笠女子到:
“我妹妹年紀小,口上得罪,姑娘勿怪。”
聞言,對方盯了餘舒一眼,冷哼一聲,轉過身去,不再理會她二人。
辛六不服氣地看著餘舒,那小眼神在問:你怕她作甚!
餘舒翻了個白眼:你傻啊,沒看見她腰上纏著一條好長的鞭子,待會兒抽到你身上,我可攔不住。
好漢不吃眼前虧,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