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舒摸摸下巴,出主意:“要不這樣,你先別急著下結論,試探試探他再說,反正人就在那兒,不怕他跑了。”
薛睿抬頭看她,“此事,能不能卜算出來?我可以打探到孔芪的生辰八字。”
餘舒攤攤手,“你當我沒想過麼,我的禍時之術隻能推斷出十公主所犯的桃花劫與那個小人肖屬。六爻倒是可行,但欲卜男女之事,就十公主這種情況,得要知道她與那肖雞男子相識之日,作為‘爻眼’,才可占卜詳細。”
薛睿又怎麼知道十公主是哪一天和那個肖雞男子勾搭上的,在這件事上,再卜算也是無濟於事的了。
所以說,易學也不是萬能之法。
薛睿聞言,倒沒顯得多失望,思索一陣,就道:“等我見過他人再說。”
餘舒這會兒倒不催他了,薛睿比她聰明,手中有了這些線索,再去調查那個孔芪,隻要對方有問題,就不怕他不露馬腳。
兩人談完正事,便叫守在外麵的侍婢送上早點。
飯後,餘舒打算回家一趟,薛睿想著許日沒有登門拜訪,便與她同行。然而兩人還沒出門,忘機樓就來了客人。
還是一個不得不見的。
......
“拜見敬王。”
“蓮房姑娘免禮。”
劉曇一聲招呼不打,就找了過來,餘舒意外,薛睿卻不奇怪。
沛縣的案子雖然秘而不宣,但是該聽說的總會聽說,何況前天晚上寧王和十一皇子連夜進宮鬧出的動靜,劉曇如何會不打聽,隔了一天才來找他,已經算是劉曇沉得住氣了。
“阿舒,你不是要回家嗎,我與王爺有些話要說,讓貴七送你回去。”薛睿坐在劉曇手邊,對餘舒道。
餘舒正要借機退開,劉曇就抬手留人:
“不忙,我和表兄要談的事,與蓮房姑娘也有些關係,你不妨多留一會兒,坐吧。”
餘舒看了看薛睿,見他沒有說話,便應聲坐在兩人對麵,一邊麵色如常地打量劉曇的臉色,一邊琢磨他今日來意。
劉曇看看兩人,開口道:
“聽說七皇兄與十一弟嫌疑暗殺了欽差,這案子是表兄親自到沛縣去查證的,可是確實?”
薛睿聽到他這麼問,就知道薛淩南並不準備告訴劉曇整件事的內幕,不然這會兒他也用不著來問他,他祖父自會提前暗示劉曇。
於是薛睿便將對郭槐安和皇上的說法,搬了出來,對劉曇講了一遍。
劉曇聽罷,目光閃閃,轉頭看向餘舒,麵上恰到好處掛著幾分好奇:
“蓮房姑娘的斷死奇術,確實了得,不知本王幾時有機會見識一番。”
要裝模作樣,餘舒不比薛睿差,她聽出來薛睿沒打算告訴劉曇實情,這就苦笑道:
“王爺有所不知,這斷死奇術不是隨便用的,本來要等上三十日才可施展,我這次破例卜算了殺害周大人的凶手,結果就給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那凶犯半夜潛進我房裏行刺,所幸薛大哥周密,我才躲過一劫,這次也是個警告,怪我不聽師尊訓言,日後不敢再亂用它了。”
“可惜了,”劉曇表麵上是信了餘舒的說法,心裏怎麼想就不一定了。
“刺殺欽差是犯上大罪,七皇兄與十一弟如何會好端端地忤逆,我看當中還有隱情,或許兩人都是被冤枉的,表兄你以為呢?”
餘舒聽到劉曇這麼講,就有些不以為然,以劉曇現在的處境,明明巴不得劉灝與劉翼這兩個競爭者都攤上大事兒才好,偏要這麼冠冕堂皇地替兩人說話,當著薛睿的麵,不顯得虛偽嗎?
麵對劉曇試探,薛睿隻是搖頭:
“這件案子已經由郭大人接手,寧王與十一皇子都自稱被人誣陷,究竟誰是誰非,有待確鑿。都怪我一時失手,將那凶犯殺了,不然有了人證,還好辦一些。”
“郭大人一向公正嚴明,相信他會查明真相,還七皇兄和十一弟一個清白。”
劉曇感慨一聲,再一次將目光轉向餘舒:
“本王還有一件私事,要請問姑娘。”
“不敢,王爺請講。”
劉曇問道:“聽聞你與夏江小姐私交甚好?”
這個夏江小姐,問的自然是劉曇未過門的敬王妃,夏江敏。
餘舒實話說:“王爺說的是夏江家的五小姐,我與她確是知交。”
她幾次前往夏江別館,與夏江敏書信來往的事情,不算秘密。
劉曇臉色溫和了一些,道:
“本王與夏江小姐的婚期,昨日司天監已定了八月初六,然而至今與她素昧謀麵,我這裏有個不情之請,下個月初七乞巧節,望請姑娘與表兄作陪,邀夏江小姐遊夜河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