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跪地求師(1 / 2)

文少安很是規矩地向餘舒抱拳一揖,才開口說:

“我去府上拜訪,得聞餘姑娘外出訪友,猜想你是為了躲避閑人,於是幾番打聽,才找到這家酒樓,就來碰一碰運氣。”

“你運氣不錯,請坐吧。”餘舒伸手一請,便走上前,坐在他上手位置。

文少安拘謹地坐了回去,摸了摸手邊的茶杯,慢吞吞地抿了兩口。

餘舒還記得清楚,她初見文少安時,這人很是落魄,那是大衍試前,他住在人來人往的培人館,一身窮酸,因為測字多收了別人幾個錢,還挨了一頓打。

再後來,他在大衍試上考取了一榜三甲,被劉曇招募了,一個月前,和她一樣做了替補,參加了皇陵祭祖。

她其實一直都好奇文少安的來路,分明是北方文辰世家的子弟,可又一點不像北首世家調教出來的公子少爺,看上去就是個爹不親娘不疼的。

“今日冒昧求見,實有一事相求。”文少安的聲音硬邦邦的,看著餘舒的眼神,卻是不避不晦。

餘舒心想:這又是一個奔著斷死奇術來的。

“我想拜餘姑娘為師。”

啥?

餘舒眨巴了一下眼睛,似沒聽清楚:“文香郎方才說什麼?”

文少安徑自站起身,向前一步立在餘舒麵前,竟是一提衣角,雙膝著地,對著她跪拜下來:

“請你收我為徒,教我斷死奇術。”

餘舒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樂了。

別人都是找她借用斷死奇術,就算有所圖謀,也沒哪一個敢明說出來,這個文少安倒好,這麼赤裸裸地就拜起師了。

文少安抬頭,見餘舒不說話,心中就有些打鼓,捏了捏手心的汗,咬了咬牙,帶上一股狠勁兒道:

“餘姑娘若肯收下我做徒弟,日後我必言聽計從,隻要你肯教我斷死奇術,就是讓我去殺人放火,我也敢做,絕不皺一下眉頭。”

餘舒抬了下眉毛,兩手交握在膝上,摘下了臉上的客氣。

“文少安,你以為這安陵城妄想要學斷死奇術的易師有多少?若人人都來我麵前磕頭,說要拜我為師,我就收下他們,將師門絕學相授——你覺得,是他們腦子不清楚,還是我腦子不清楚呢?”

文少安麵露慚色,卻不改初衷,“我與他們不一樣,我是誠心拜師。”

“求佛的時候,哪個人不心誠呢。”餘舒嗤笑,不耐煩對他講什麼道理,手一抬,逐客道:

“你回去吧,恩師遠遊,我自己尚且沒有學好,收什麼徒弟呢,你求錯人了。”

文少安卻不肯起來,兩眼執著地望著餘舒:

“你比我有能耐,我們同一年大衍,同是落魄身世,不過半載,我尚且在敬王外院不得出頭,而你已是人人捧喝的女算子,你有膽和韓聞廣作對,有勇鏟了那紀家,你還同薛家大公子結了兄妹,又與未來的敬王妃交好,整座太史書苑的學生,無人能出你左右,我打心眼裏佩服你——我拜你為師,不隻是為了斷死奇術,我更想學你手段,出人頭地。”

他這一番話說的是懇懇切切,餘舒卻隻聽進去了最後一句,她眼神一轉,眯眼瞧了他一會兒,道:

“我沒記錯的話,你可是北方文辰家的少爺,想要出人頭地,與其來求我這個非親非故的人,不如回家多拜一拜老祖宗。”

聞言,文少安身形僵了僵,垂下頭,聲音低沉道:

“你想來並不清楚我的身世,才會這麼說。我雖姓文,卻從沒當過自己是那家的人,他們也從不將我放在眼裏。”

“哦?”餘舒一聲疑惑,早就猜到他在文家混的不行,這麼一看,竟是比她想象中還要淒慘。

文少安本就是抱著必然的決心找上門的,剛開始麵對著餘舒,還有一些束手束腳,可是跪都跪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北方文辰世家,傳到了第八代,現在當家做主的老爺,是我親祖父,文辰伯安。我生父,本是嫡次,年少時多病纏身,纏綿病榻,為衝喜,便在家主的屬意下,依著八字,娶了我娘。”

“我娘出身當地一戶小吏,本來是配不起文辰家的二少爺,自嫁進文辰府,就受盡各房白眼,但她心地良善,從不計較,一心侍奉我父親湯藥,再後來,父親的身體慢慢好轉了,我娘也懷了我,好不容易日子有些盼頭,誰知就在這時候,府上來了一個道士,說是龍虎山的高人,被家主奉為座上賓客,令各房子女出來拜見。那道士一見我娘,便指著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