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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睿比餘舒預計來的要快,她剛放下筷子擦嘴,就聽到外麵敲門聲,還是小吉子。
“餘姑娘,我把大公子請來了。”
屋內沉默的眾人神情俱是一動。
餘舒趕緊上前去開門,外頭天色已經暗下,她還是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小吉子身後,穿著一襲竹青色襴衫的薛睿。
四目相對,她能看出他眼中擔心。
“出了何事?”薛睿沒急著入內,而是憑借著身長,越過餘舒頭頂看到屋內情形,一麵揣測,一麵問她。
餘舒簡短地告訴他:“江西湛氏的天玉風水你聽說過吧,湛小姐隨身的天玉遺失,她懷疑是我偷走,就鬧了起來,禮部的王大人也在。”
不需多說,薛睿就知道餘舒找他來做什麼,點點頭,就跟在她身後進到客廳,沒在意小吉子在外麵探頭探腦的沒有離去。
王大人上前和薛睿見禮,論官階,薛睿比他還要高出半品,屋內幾個年輕人多半都認得薛睿是誰,原本坐在那裏的都站了起來,免得失禮。
薛睿沒有與王大人寒暄,就走到上座的椅子坐下,環掃這一室人的神態,最先問道:
“是誰丟了東西?”
湛雪元忙道:“是我,我的天玉被人偷了。”
“你怎麼肯定是讓人偷了,不是你自己弄丟了?”
“我、我......”湛雪元被薛睿一句話就問的結巴起來,扶著她的崔芸倒是口快,幫她說話:
“是這樣,大人。雪元的天玉從不離身,今天上午她還戴著,下午王大人帶了禮服來讓我們試穿,因為露了頸子,宮女姐姐就讓她摘下來了,她便收在房裏,後來忘了戴上,我們下午在園子裏走動,再回來那天玉就不見了。”
崔芸是沒有明指餘舒做的,可是湛雪元緊接著就找回了底氣,振振有詞地向薛睿道:
“下午就餘算子一個人在後院待著,我們都出去了,我敢肯定是她進我房裏偷了我的天玉。頭一天我們住進華珍園,她就向我打聽來著,還借看了我的天玉,想必就是那時起了貪念,然後下午王大人帶我們學步子,她看到我脖子上空著,就趁著我不在房裏,入室行竊。”
餘舒不客氣道:“笑話,我沒事盯著你的脖子看什麼,我又不好女色。”
“噗。”
一聲悶笑,不合時宜的響起,眾人扭頭,孫俊尷尬地捂住嘴,低下頭去。
湛雪元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攥著拳頭就要和餘舒理論,卻被一句話打斷:
“帶我到你房間看一看。”
薛睿站起來,示意湛雪元往外走,到門口時候隨手要過小吉子手裏的燈籠,餘下的人都跟了上去。
湛雪元的房間就在餘舒隔壁,是後院三間房中間的那一間,門沒有關,薛睿一推就開了,舉起燈籠照亮室內,屋子裏有些淩亂,能看出來主人丟了東西就心急火燎地翻找。
薛睿讓他們都留在門外麵,一個人進去轉了一圈,半晌後才從裏麵出來,順便點亮了屋裏的燈燭,提著燈籠走到門口,低頭掃了一遍眾人腳下,領著他們回到餘舒房裏,也在屋裏轉了一圈,再出來,就問湛雪元:
“你摘下那塊天玉後,將它放在哪裏?”
“就放在枕頭底下。”
“你肯定,會不會是記錯了?”
湛雪元著急地拉著崔芸道:“不會記錯,芸芸也看見了,你不信可以問她。”
薛睿點點頭,在夜裏漆黑發明的眼睛轉向崔芸,“你看見了嗎?”
崔芸被他盯的一愣,抿了抿嘴唇,道:“看見了。”
“那好,你把它拿出來吧,”薛睿神色平靜道。
“啊?”
崔芸一愣,不隻是她,聽到薛睿的話,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餘舒,她看看薛睿,再看看崔芸,頓時一聲冷笑,道:
“原來是栽贓嫁禍。”
崔芸急頭白臉地辯駁道:“你們說什麼,難不成是懷疑我偷了雪元的天玉,怎麼可能,不是我,我一直都和她在一起啊,哪裏有機會偷偷進她房裏!”
湛雪元同樣不信,氣呼呼地對薛睿道:“薛大人怎麼就喜歡胡亂冤枉人呢,當初在觀星台你也是這樣,隨便就說景院士殺了人,現在又來冤枉芸芸,你是怎麼當官的,一點都不公正!你別說了,我肯定不是她,就是餘舒幹的,不信你就讓我去搜一搜。”
聞言,薛睿還沒說什麼,餘舒先不願意了,她可以容忍這幾個蠢貨誣賴她,卻聽不進去別人說薛睿一句不好,於是她一扭頭瞪著湛雪元,眯眼道:
“如果證明不是我偷的,那你就讓我抽你十個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