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迷障重重(2 / 2)

餘舒讓侍婢重新梳了頭發,下樓去找薛睿,一進屋就看到他坐在桌邊,手拿著幾張紙在翻看,神情嚴肅。

餘舒若有所覺,將身後屋門關上,走過去問道:“查出來了嗎?”

拜在景塵名下的三十餘名院生,同死去的曹幼齡有過交集,又精通麵相者。

薛睿將紙張放下,一拳壓上,沉聲念道一個人名,正如餘舒先前所料:

“隻有她一個。”

“就是她了。”

確認了這一點,薛睿便順勢分析下去:“照我們之前的猜測,凶手是針對景塵進行陷害,紀星璿有嫌疑也不為過,畢竟紀懷山畏罪自盡那件案子,便是由於景塵而起,她因此心生怨懟,想要借機報複。可是——”

他話鋒一轉,眼中流出疑竇之色:

“動手殺人的顯然不是她本人,若說她是主謀,便是買凶了。僅憑一張字條,根本無法冤枉景塵是凶手,最多是讓他被人懷疑,加之景塵貴為道子,這件案子最後若抓不到真凶,也萬不會以景塵充數。這麼一來,她害死曹幼齡,就隻是為了往景塵身上潑一盆髒水,你覺不覺得太小題大做?”

紀星璿又不是失心瘋殺人魔,相反來說她聰明的很,也理智的很,有必要為了敗壞景塵的名聲,冒險買凶殺人嗎?

餘舒麵露思索,在他對麵坐下,慢慢道:“我上午在書苑裏,看到紀星璿和景塵兩人同行。”

薛睿意外地抬起眼皮,緊盯著她的臉色,第一反應是擔心她會難過,別人不清楚,他卻是眼睜睜看著她曾經為那個男人赴湯蹈火的。

餘舒想起來那一幕,便不由地皺起眉頭,沒注意到薛睿異樣的目光,遲疑地告訴他:

“我也覺得奇怪,她一方麵暗算景塵,一方麵又接近景塵,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

薛睿眼神一閃,抬手蹭了蹭下巴,忽然站起身,在屋裏走動了幾步,隱約想起了某種聯係,正抓不住重點,便聽餘舒突兀地一拍桌子,回頭便見她驚然之色:

“會不會是之前陷害景塵的那一夥人同紀星璿勾搭上了!”

薛睿茅塞頓開,兩眼閃爍地望著她,壓低了聲音替她說道:“所以紀星璿或許不是主謀,她隻是個幫凶。”

餘舒有些激動的點點頭,站起身。景塵身份大白之後,日子太平,她差點忘記還有當初給景塵銀針埋穴的那一夥人在暗中窺伺著。

這麼一來,就解釋的通了,曹幼齡不是紀星璿要殺的,所以心腸本就夠狠的她,並沒有一個凶手該有的忐忑,最關鍵是,曹幼齡死了,沒有人能證明是她將那張字條交到她手上的,她大可以高枕無憂,冷眼旁觀!

“可惡,”餘舒想通這一點,又不禁懊惱:“沒有真憑實據,僅憑我卜算的結果,根本就無法指認她,不然你們大可以將她捉回去,嚴刑逼供。”

大安朝是風行易學不錯,可是判案抓人講究的是真憑實據,就連景塵被薛睿派人監視,也是有那一張“字條”作為證據在。

相比較餘舒的懊惱,薛睿此時卻有些犯難,不為別的,隻為這樁殺人案背後,可能會有更大的牽扯——

去年道子遭人暗害一事,皇上已經交給寧王調查,然而幾個月過去,一無進展,現在卻讓他發現端倪,這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先不急,”薛睿冷靜地對餘舒道:“這還隻是猜測,我們冒然行動,隻會打草驚蛇,你不是說紀星璿有意接近景塵嗎,果真她背後有人,接下來一定還會有動作,我們暫且靜觀其變,等她露出馬腳。”

餘舒欲言又止,靜觀其變是好,可是夏江敏的夢,預示著不久之後會再有人遇害,她直覺那個穿著粉紅常服被推下樓的女子,同現在這件凶案有所關聯,說不定還是這一夥手段凶殘的人下的手。

她很想將自己的擔心告訴薛睿,讓他一起想想對策,然而無從解釋她是從何得知的,“判福禍,斷生死”,這是易學登峰造極之後才有的通天本領,不能將夏江敏供出來,她也無法牽強謊稱是她的卜算結果。

薛睿看她表情不安,誤會她是在擔心景塵的安危,心裏一陣羨慕能被她惦記的景塵,卻還是安撫她道:

“你不必擔心景塵,他現在天子腳下,有皇室庇護,出再大的事,也有人兜著。”

餘舒勉強扯動了一下嘴角,並未解釋她最擔心的不是景塵的安危,而是下一個將要無辜送命的女孩子。

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