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就是她(1 / 2)

下午,薛睿先到大理寺回稟案情,餘舒則留在忘機樓,拿著曹幼齡的生辰八字研究。

她的禍時法則不同於尋常易術,即便人死壽盡,依舊能從八字這一生來具有的命數上算出此人生前所經曆的過的禍事。

沒花多少時間,餘舒就從曹幼齡遇害前幾日的禍時計算得出一連串的災禍,不出所料,推算的結果與她之前的猜測相錯無幾——

曹幼齡是因先犯桃花劫,又遭小人惦記,所以受到無妄之災,以至於招來殺身之禍,未能幸免。

“犯桃花”和“犯小人”都是人禍的一種,在餘舒收集到的禍時實例中,是比較常見的,通常單獨遇到一種是不會危及性命的,然而禍與禍相遇,很容易造成死局。

曹幼齡“犯桃花”的日子恰在四月入太史書苑拜院士的一日,不難猜這“桃花”是因景塵而起,這也就解釋了她為何會因為一張模仿了景塵字跡的紙條就半夜偷偷摸摸到觀星台赴約的行為。

而那“小人”,應該正是發現了曹幼齡對景塵的心思,所以善加利用,以一張字條引誘之。

餘舒這是第一次將禍時法則用在死人身上,收效比她預想的更好,因為她不單是從曹幼齡的禍時中推斷出她招來殺身之禍的整個過程,並且另有一個至關重要的“結論”,即是先前讓薛睿和她都不確定的地方——凶手行凶的目的的確是景塵。

正在餘舒因為這個結論陷入沉思之時,門外響起侍婢小蝶脆生生的傳話:

“姑娘,公子爺回來了,請您到樓下用飯。”

“知道了,我稍後就下去。”

餘舒將桌上幾張紙疊好收進衣袖,洗幹淨手上炭墨,下樓去找薛睿。

此時天色方暗,樓下房裏已上燈燭,餘舒走進門,薛睿剛換好衣裳,正理著衣袖從內室走出來。

“大哥。”

“坐吧。”

剛一落座,薛睿便問道:“聽說你在房裏待了一個下午,可有從曹小姐的八字上琢磨出什麼?”

餘舒點頭道:“正要與你說。”

薛睿本是隨口一問,怎想她真有所得,知她不會無的放矢,好奇心又被勾起來,看了看她略顯疲倦的臉,卻沒急著詢問,而是道:

“先吃飯,有什麼待會兒再說。”

“嗯。”

飯菜擺好,這幾頓都是清淡為主,餘舒雖沒什麼胃口,還是吃了個七分飽,不和身體過不去。

飯後,薛睿讓侍從將隔壁書房整理一番,擺上茶案香茗,清香果盤,與餘舒挪過去說話。

兩人坐在一張橫榻上,中間隔著一台雕漆方台小幾,薛睿一臂壓在幾上,一手去斟茶,小小一口花鳥杯,醞出白茫茫的茶氣,他眯眼輕嗅了一口,兩指端起放在她麵前,這方開口問:

“你有何發現?”

餘舒手貼在微熱的杯子上,一麵措辭,一麵說到:“我敢肯定,曹家小姐死的無辜,凶手實則是衝著景塵去的,會選擇她作為目標下手,也是由於她對景塵心生仰慕,方便加以利用。”

薛睿聽到她言談肯確地下了結論,不禁疑問:“何以見得?”

餘舒抬起頭,兩眼望著他,眼神中有她自己都未察覺的信任:“實際上,我就懂得一種奇術,能夠推算亡人的生辰八字,得知他們生前一些事。”

薛睿乃是見多識廣之人,聽到餘舒如此聲稱,頓時麵露驚詫,昨日他們談到陰陽奇學,還笑無稽,今日她卻言辭鑿鑿地告訴他,她能算死人的八字,對他這個整日與凶案死人打交道的命官來說,無異於平地一聲驚雷,一時難以言語。

餘舒以為薛睿不信,為證明她所言不虛,放下茶杯,起身走到書桌邊站定,摘下一根筆,抽紙回頭對他道:

“大哥平日接觸的命案不少,我常見你閱卷,想必有幾樁案子是記憶猶新,不管是凶殺還是意外,不妨隨便說一樁有死人的,你將死者生辰八字,與亡命之日告訴我,我可當即推斷出此人是因何而死。”

薛睿其實並非懷疑餘舒的能力,然而她所說之事,聞所未聞,的確讓他驚奇,半信半疑之間,就將一名死者的八字報給了她。

“有一死者,生辰是在......”

他看著餘舒側對自己,在紙上寫寫算算,一語不發,心情卻是少有的緊張,大約一盞茶後,忽見餘舒停下筆,他不由地坐直了身體。

“若八字沒錯,這人並非他殺,應是自己淹死的,不是墜湖墜江,就是跳井。”

餘舒扭過頭,看著薛睿張目結舌一副見鬼的樣子,忍俊不禁,便朝他眨眨眼,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