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裏了,你有話快講。”
餘舒口氣不好,紀星璿並不在意,抬頭望著頭頂榕樹層疊的枝椏,慢條斯理地開口道:
“六爻奇術,你隻教了我一半,除卻總綱,應該還有幾篇對應的口訣,以及小巧,你老老實實地交給我,不要想著能騙過我,待我確認,便放過你這一回。”
聽到她開出的條件,餘舒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睨視著紀星璿,不無譏誚道:“當初我答應要教會你,是你不好好跟著我學,淨想著陷害我。事到如今你又來要挾我,逼我就範,你想得美。”
紀星璿將目光落回餘舒臉上,見她一副不肯合作的態度,並不著急,而是冷冷淡淡地說道:
“那我隻有將你哄騙十一皇子的事情如實稟告寧王殿下——以下犯上,舉止不檢點,同皇子有私,哪一樣說出去,都足夠你脫一層皮的。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十一皇子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人,讓他發現上了你的當,白白受了一場罪,他有的是法子懲治你,興許借著那天的事,將你納為姬妾,再回去好好折磨,就憑你一個未出師的易客,又不是什麼大家出身,難道還能反駁——我看你到時候還笑得出來。”
餘舒聽著紀星璿的惡意推敲,忍不住皺起了眉毛,知道她不是單純地在嚇唬自己,這種缺德事,劉翼那個品行不端的兔崽子還真做得出來。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那種淫邪無恥之人強搶回去做小老婆,餘舒的隔夜飯都想吐出來。
“怎麼樣,你想好了嗎,是那六爻卜術重要,還是你自己重要,你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犯糊塗。”紀星璿不急不躁地等著餘舒回答,焉定了她不會拒絕自己的要求。
餘舒眉頭的一皺一鬆,望著眼前是敵非友的少女,慢慢點了點頭,道:
“你說的對,我怎麼會犯糊塗呢。”
說罷,就毫無預兆地邁開步子,目不斜視地越過了紀星璿身旁,二話不說竟然要走。
紀星璿愣了下神,飛快轉過身,神色難看地叫住餘舒:“你這是不肯答應我嗎?”
餘舒腳步一留,停在原地,卻未回頭,隻是冷冷揚聲道:
“你既然知道我是聰明人,怎麼還會問這種蠢話,難道我將六爻交給你,你就不會對人亂說話了嗎?我若是答應了你,那才是我傻。哼,我若是個傻的,當日在司天監被押進大獄裏等死的,就不會是你們祖孫了。紀大人想必現在還好好做他的右判官,哪裏就為了保全你,成了個死人呢。”
紀星璿被餘舒一席話講的麵無血色,尤其是那最後一句,簡直是刀紮在她心窩上。
“那天的事,你願意說就盡管去說,看我到時候會不會如你所願,任人股掌。”
餘舒嗤笑一聲,頭也不回地上了樓,留下紀星璿一個人站在樹下,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扶住了樹幹才站穩了腳。
好半晌,才訥訥自語道:
“那我就看看,你會不會如我所願...不得好死。”
接著她眼神一厲,呼吸著四周草木芳香,平複著起伏的情緒,很快神色便恢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