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舒睡夢中,突然覺得臉上有些癢癢,扭了扭脖子,想要抬手去抓,卻發現動彈不了,好像被鬼壓了似的,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看到眼前一片昏暗,一道不屬於自己的粗重呼吸聲近在咫尺。
遲鈍了一瞬間,餘舒猛然從夢中清醒,意識到自己正被一個男人壓著,還有一隻冰涼的手在她被窩裏正試圖拉扯開她衣裳,她頓時大驚失色,想也沒想,便使了蠻力,咬著牙一頭向那人撞了過去。
“啊!”劉翼不妨,被餘舒撞了個正著,剛親到人臉,摸到腰,就覺得鼻梁一陣劇痛,趕緊從餘舒身上滾了下來,捂住鼻子蹲在床頭。
餘舒手忙腳亂地從床上坐起來,緊緊抓著被子,臉色發白地看著床邊的人影,身體微微發抖,又驚又怒,想要喝斥,剛張開嘴,卻生生地忍住,這瓊宇樓上坐的都是達官貴人,果真招了人來,看到這一幕,她一個女子還有什麼名節可言!
“你這——”劉翼捂著熱辣辣的鼻子站起來,轉過身,惡狠狠地盯著餘舒,張嘴罵道:“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餘舒這下看清楚是誰,聽到他罵聲,見這意圖不軌的畜生還有底氣朝她發火,肩膀氣的一哆嗦,咬牙切齒,不管不顧地抬起腿,運足了力氣,二話不說踹向他下半身,管他什麼狗屁皇子,先廢了這兔崽子再說!
劉翼見到她動作,急忙去躲,好險側了側身子,那一腳狠狠踹到他胯骨上,讓他失去重心,栽倒在地上。
“唔!”
劉翼悶哼一聲,捂著胯骨,還以為腰要斷掉,臉色青紅交錯,額頭冷汗直冒,隻顧得疼,哪裏還顧得上去恫嚇餘舒。
就是他這麼一呆愣的工夫,一條被子蒙頭蓋下來,困住他手腳,緊接著一腳又一腳重重踢在他身上,劉翼措不及防,隻能捂著頭挨打,一邊在被子裏吼叫門外的侍衛。
餘舒光著腳站在地上,頭發淩亂,兩眼冒著火光,往死裏跺著那團被子底下的人,牙齒打顫,整個人都氣的糊塗了,直到門外的侍衛衝了進來,隔開她,將劉曇從她腳底下救出來,她腦子裏還在嗡嗡亂響著。
“打、打,給我打死她!”劉翼一臉鼻血地被侍衛扶到椅子上坐下,口齒不清,哆哆嗦嗦地指著餘舒,身上已無一** 火。
侍衛遲疑地看看餘舒,認得她是九皇子身邊坤席,猶豫要不要聽命動手。
餘舒發泄了一通,人很快就冷靜下來,望著不遠處那對主仆,目光落在被她踹的鼻青臉腫的劉翼身上,心往下一沉,知道自己衝動闖了禍,想要脫身不易,打了皇子,這可不賠禮道歉就能輕易了得。
餘舒轉著腦子彎,飛快地理清了眼下情況:一不能吃眼前虧,二不能招了前麵的人來,三不能便宜了這兔崽子。
她捏了捏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向後挪了兩步,扯過床頭的外衣披上,大馬金刀地坐在床頭,理了理頭發,沉聲道:
“你動我一根汗毛試試。”
劉翼抹了一把鼻血,咬牙切齒道:“你一介草民,膽敢對本皇子不敬,以下犯上,就是打死了你,也是活該!”
餘舒冷笑:“那你最好是現在就把我打死,讓今年雙陽會添上一條人命,傳出去十一皇子染指女易客,用強不成便殺人泄憤,那才叫出彩呢!”
劉翼瞪起眼睛,有些心虛,然而渾身作痛,不想繞過餘舒,吸著涼氣,陰測測道:
“你嚇唬我,以為我會怕嗎,我不殺你,就把你的腿打斷,你大可以去找劉曇告狀,看他會不會替你做主。”
劉翼等著餘舒害怕,誰想到她臉上分毫不懼,反而不屑地甩了他一眼,硬聲硬氣道:
“不必找九皇子做主,等我師父他老人家進京,進宮到聖上麵前告你一狀,你這皇子也別做了,跟四皇子一樣等著被貶逐京吧!
聽她言辭鑿鑿,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劉翼愣了愣,“你師父?”
餘舒諷刺道:“你該不會傻到以為我一個女子,無依無靠就能夠護送道子回京,就能和薛家大公子稱兄道妹,就能讓九皇子引為座上之賓吧?我實話告訴你,不怕你知道,我師父乃是龍虎山一位隱世真人,就連太一道的懷賢懷素兩位真人見到我師父,都要作揖敬稱一聲道尊。我乃是他老人家的關門弟子,不過是師父要我出外曆練,才不許我提起他老人家名號,你這憨貨,真當沒人能替我做主嗎!”
說到最後,餘舒憤然而起,大步上前,手指著滿臉驚疑的劉翼,快要戳到鼻子尖上,橫眉冷對,沉聲厲喝:
“我人就在這兒,你動我一下試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