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逃犯(2 / 2)

不過很快那隻雞便被幾個乞丐從他手裏奪走,又一腳將他踹翻在地上,胡亂踩了幾下,便罵咧咧地鑽進了巷子裏。

那泥人一聲不吭地,掙紮著從地麵上爬起來,一抬頭,和轎子裏的餘舒麵對麵了個正著。

最先愣住的是那泥人,餘舒反應也快,一看清楚對方胡子拉碴的臉上爬著的那道蜈蚣一樣醜陋的傷疤,便將此人認了出來,當下吃驚地張了張嘴巴。

這不是秋桂坊長青幫的那個副幫主,裘彪他們花錢雇去殺她滅口的那個“海哥”嗎?!

怎麼裘彪畢青被斬首示眾,此人不是應該在牢裏關著嗎?

就在餘舒驚疑不定時,那泥人慌慌張張倒退了幾步,拖著半條瘸腿,逃似的鑽進了身後的巷子。

等到餘舒回過神來,人已經跑遠了。

餘舒著急地扒著窗子,想下轎子,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腦中一連串的問號冒出來——

數月之前,裘彪畢青那對匪人在京城裏撞見她,知道她沒死,怕她揭穿他們和水匪裏應外合,謀財害命之事,便對她痛下殺手,後來她請薛睿幫忙,將這一夥人繩之以法。

而他們雇來的凶手,也就是那個“海哥”,因為傷了景塵的手,被餘舒敲斷了兩根手指,送入牢獄。

裘彪畢青被斬首,她清楚記得,那個海哥也因為行凶殺人,被判了十年牢獄,這才幾個月,怎麼人就跑出來了?

難不成是逃獄?

可是,看情形他在外麵待的時日不短了,怎麼她沒聽到一點風聲,也沒聽薛睿告訴她人跑了呀?

餘舒越想越困惑,又不敢冒然一個人追過去,隻能記下這段路,讓轎夫趕緊抬她離開。

* * *

一回生,二回熟,餘舒一個人到供人院去,精挑細選了兩個能打能扛的奴仆,花了四百兩銀子的高價把人領走,卻沒找上回出麵接待薛睿的那名管事討便宜。

拿著賣身契,帶著兩個據說以前曾給一位戴罪的郎將公做過私兵的護衛,餘舒出來供人院,轎子也不坐了,直接帶著兩個人,步行往返回之前見到“海哥”的那條街上。

“小姐,咱們這是去哪兒?”

“到前頭去,我要抓個人,你們給我幫著點手。”餘舒麵色沉沉道,既然她知道人從牢裏逃出來了,就不能這麼放任著,一定得揪出來,免得夜長夢多。

兩名新上任的打手麵麵相覷一眼,因為在供人院被調‖教過,為了往後日子好過,謹記得聽命行事,並沒有再多嘴,亦步亦趨地跟在餘舒身後,進了一條巷子。

餘舒料定那個“海哥”瘸著腿,這一時半會兒跑不了多遠,加上他特征明顯,不出半個時辰,就在這附近打聽到他的下落。

等餘舒帶著人七拐八拐,找到一條臭水溝邊上時,瞿海正縮著身子窩在破橋底下咳嗽。

一聽到腳步聲靠近,瞿海警覺地抬起頭,一瞄到來人身影,便連滾帶爬地要跑,餘舒帶來的兩個打手卻已經聽命上前擒拿他。

不同於之前餘舒在街上看到的懦弱,瞿海竟然拖著一條瘸腿,以一敵二和人打鬥起來,過了十數招,才不敵敗下,被反扭住兩條手臂,推送到餘舒麵前。

“小姐,人拿下了,要如何處置?”

餘舒盯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瞿海,臉色難看,徑直問道:“你是怎麼從牢裏逃出來的?”

“咳咳...”瞿海自知掙紮不脫,便低下頭,一聲不吭,也不回答餘舒問題。

餘舒冷笑:“你不說也罷,左右你是逃犯,我現在就將你送到衙門去伏法。”

瞿海身體一僵,緩緩抬頭,盯了餘舒一會兒,滿是血絲的眼裏竟然流露出懇求之色:“當初我僅是受人錢財,替人消災,你我本身並無仇怨,咳咳咳...我對你行凶,可你也斷我兩指,全算是扯平。你若放了我,我指天立誓日後絕不找你尋仇,否則不得好死,不然——”

說到這裏,他急喘了幾聲,咬著牙,猛地狠戾起來:“不然,隻要我一日不死,便一日不會讓你好過!”

這瞿海昔日也算是個人物,有些血性,受製於人,還敢出言威脅,不得不說是有幾分膽量,倘若餘舒膽子小些,或許被他嚇到,但這女人死都曆過,哪會被這虛張聲勢唬到。

眉頭隻是抖了抖,餘舒心知此地不是逼問之處,一揮手,不耐煩地命令兩個打手:“敲暈了,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