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劉炯似是口幹,執起酒杯,身後小廝趕忙斟酒,在他潤喉時候,席上有一人自然而然地接過了話題:
“也是因此緣故,曆來皇子們出席雙陽會,常常前呼後擁,隨行許多易客出謀劃策,兩朝之前,曾有一位王爺,請來四位大易師指點,雙陽會中一人獨攬八彩,使得其餘人敗興而歸。先帝以此風不正為由,下令雙陽會期間,皇子陪座,僅允兩席,一乾一坤。”
薛睿聲音頓了頓,有意地側目看了餘舒一眼,緊接著道:“這乾席,隻許男子入座,這坤席,則隻許女子,且居此兩席者,不得為司天監中官員,不得為朝中文臣。”
聞言,餘舒恍然大悟,總算是知道為何劉思劉翼邀她同去雙陽,這是聽了剛才劉灝說法,以為她比紀星璿那丫頭強,所以打主意讓她去坐那坤席,幫他們看臉去了。
這也難怪,乾席坤席,隻能帶倆人,加上限製多多,男的倒還好說,女的符合條件的,若要易客,還真不好找。
“原來如此,那你們是要請她坐席,是嗎?”景塵聽完劉炯薛睿兩人解釋,點點頭,去問劉思和劉翼兩個。
劉思和劉翼正在大眼瞪小眼,前者最先反應,扭頭衝景塵笑道,“正是如此,景塵放心,餘姑娘曾在途中護你,我自然不會怠慢她。”
劉翼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景塵沒接劉思的話,而是轉頭去問餘舒:“你要去嗎?”
餘舒當然是不想去,不為別的,單看薛睿剛才臉色,她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兒,要是好事兒,早有人爭著搶著去了,哪兒輪得到她一個無名小輩。
“我——”
“雙陽會三年一次,能就近觀看擂台的機會,少之又少,餘姑娘不妨去見識見識,”劉灝好像是掐著時間說話,將餘舒到嘴邊的婉拒堵了回去,搖著手中酒杯,似笑非笑對劉思道:
“四哥不是已經請到了太史書苑的諸葛小姐坐鎮了嗎,就別同小十一搶了,就讓餘姑娘與他同席吧。”
劉思麵色一僵,很快掩飾過去,他可以拿兄長的身份去壓劉翼,卻不敢公然去和劉灝唱反調,縱是心有不甘,還是勉強笑笑,故作大方地點了點頭。
劉翼見狀,得意一笑,轉頭對餘舒道:“你明日一早,到我府上來。”
餘舒抿了抿嘴唇,沒等身旁的男人出聲,便率先站起身,向劉翼拱手,低頭道:
“多謝殿下抬愛,隻是學生不才,唯恐耽誤殿下正事,還請您另尋他人吧。”
一瞬間,桌上又靜下來,就見劉翼臉上得色迅速褪去,轉而陰寒起來,眉間蕩起一股凶凶佞氣,凡是熟悉這位脾氣乖張的十一皇子的人,想來都看出來,這是他要發飆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