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夏明明一臉的不信,她原本以為餘舒這樣能耐的女子,就算不是出自什麼隱學世家,也不可能是小戶人家教導出來的,誰想她出身竟是如此。
“別插嘴。”餘舒斥了她一句,夏明明老老實實地閉上嘴,聽她說下去,豎著耳朵,生怕漏了一句——
“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帶著小修進京謀生,本想踏踏實實過日子,誰知道被紀星璿那丫頭碰見我,認出來,又剛巧發現我會六爻卜術的秘密,便上門利誘我交出絕學,我不肯答應,她便回去和那老爺子商量算計,利誘不成,就對我威逼,正當大衍試期間,我報了考......”
餘舒大致上將紀家老小怎麼圖謀她的六爻術,利用易理一科的考卷,逼她就範的經過說了一回,中間沒有添油加醋,但這也足夠讓夏明明聽的咬牙切齒的,半晌才吭哧出一句:
“真、真是不要臉。”
若說世家,夏江傳承百年,根基深厚,最不屑那些左道之流,夏明明從小耳濡目染,對於紀家祖孫貪心圖謀他人絕學的做法,比起燒殺擄掠也查不了多少了,更何況是她百般央求,餘舒才教了她一篇的六爻卜術。
餘舒倒是心平氣和,見她為自己不平,故作大度地擺了下手,道:
“人死為大,那紀家的老太爺算是咎由自取,惡有惡報,我們就不議他長短了。至於他盜題一事,我是無意發現,又被迫告發他,本來不至於死罪,是他一心要保紀星璿清白,自尋死路。總之,我和紀家是已結下深仇大恨了,那紀星璿恐怕是巴不得我死的一個,我和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你若以後還想同我來往,就離那紀星璿遠著點,若你想要左右逢源,趁早給我滾蛋。”
餘舒這話說得重了,她自己清楚,看到夏明明麵色緊張,卻並不心軟,這丫頭打的什麼主意,她還能不清楚麼,無非是因為當初夏江盈被害一案,太過蹊蹺,她心有不甘,妄想著接近紀星璿,查清那件凶案的真相。
但狐狸尾巴,豈是那麼好露的,紀星璿那人精,八成是已經看出來夏明明的“居心叵測”,就憑她四小姐的段數,要坑夏明明,那還不跟玩似的。
夏明明現在勉強算是半個隊友,以後是要一起打怪升級的,餘舒哪兒能見她被人蒙啊,坑她不是跟坑自己一樣麼,想要為姐尋仇,可以啊,先把那小身板練練再說,別剛衝上去就被人給炮灰了。
餘舒把話說得明白,夏明明糾結了一圈,到底是對餘舒的依賴占了上風,眼底暗了暗,心想著報仇不急一時,早晚跑不了真凶,當即丟了思想包袱,搖了搖餘舒的手,軟聲撒嬌道:
“聽你的,我離她遠點兒還不成麼。”
餘舒這才滿意了,倒不擔心夏明明背地裏會有什麼小動作,紀家眼下正在危難關頭,紀星璿自顧不暇,哪有心思考慮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