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你什麼了,少往自己臉上貼金,”餘舒撇了下嘴,不想承認剛開始那陣子,她的確是有些擔憂夏明明的處境,但用禍時法則為其卜算,知其平安無事後,才漸漸把人忘在腦後頭。
夏明明並不計較餘舒此刻冷言冷語,大概因為之前她送給餘舒的幾封信上,寫了自己一些事情,此刻話說起來,並不難開口,隻是顯得小心翼翼,看著餘舒臉色:
“阿樹,你氣我是應該的,你對我那麼好,我當日卻一走了之,半點音信都沒能給你。我已聽說了,你上門來找過我,卻被我爹攆走。你、你別怪我爹,他人就是那樣脾氣,總以為人家貪圖的是我們夏江家的好處,我和他說了多少回,你不是那樣的人,他都不聽。”
她這麼一提,餘舒就又想起來,當日裘彪畢青在京城裏撞見她,要殺她滅口的日子,她登門去夏江家求助,卻被夏江鶴郎拒之門外的場景,不由得輕哼一聲,沒好氣兒道:
“錯了,我就是那樣的人,你爹上回讓人酬謝給我的幾百兩銀子,還在我櫃子裏擱著呢,我既收了那謝禮,我倆也算是兩清了。”
夏明明看她態度冷淡,心裏害怕,她是真有心要和自己絕交,眼淚一咕嚕,又掉下來,平時倒是口齒伶俐,此刻唯有含淚哽咽:
“你、你別生我的氣,阿樹,嗚、嗚嗚...”
見她哭的傷心不假,餘舒方知道嚇唬得差不多了,她此舉並非置氣,主要是試探夏明明心中還有多少舊情,若少了,那她後麵的話就可以省了,畢竟她又不是吃飽了撐著,何必要為一個不值當的人費心,麵上敷衍幾句,把人打發走就是。
餘舒臉色緩和,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伸臂拉住夏明明冰涼的小手,拽到身旁坐下,隨手抓起桌上剛才包點心吃的帕子在她臉上擦擦。
夏明明渾然不覺她差點就被餘舒當成是路人處理了,見到餘舒態度好轉,呆了呆,隨即哭的愈發厲害了,好像要把這些日子的擔心和害怕一起發泄出來,握著餘舒給她擦淚的手,趴在她肩頭嗷嗷大哭起來。
聽這魔音穿耳,餘舒費好大勁才忍住沒又翻臉,手抬起,又落下,在她背上“溫柔”地輕拍,打一棒再給個甜棗是她慣用哄人的伎倆,使起來毫不費力。
“行了行了,逗你玩呢,就行你帶人到我這酒樓搗亂,還不許我發個脾氣啊。多大個姑娘家,鼻涕眼淚弄得哪兒都是,有羞沒羞,快別哭了,當心腫了眼睛,回家去給你爹看見了,要起疑的,你今天是偷溜出來的吧,嗯?”
夏明明從她肩上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腦袋,並不如餘舒說的狼狽,反而是我見猶憐的漂亮,她點點頭,吸著鼻子道:
“嗯,上回在酒樓裏惹禍,我爹就罰我不許出門,阿樹,你、你真不怪我了?”
餘舒拿手帕蹭了蹭她鼻水,塞回她手裏,搖搖頭,正了臉色,問:
“我問你,你老實和我說,你聽沒聽你爹提起,皇上有意將你許配給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