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麵對這樣的盲區,就隻能忽略,無從解決。
換句話來說,禍時法則的盲區出現,就代表著餘舒從今往後,不能再全然地信賴這一種手段,來確保她身旁這些人的安全。
不然像今天這樣的事情,還會再次發生,說不定下一次出事的就是賀芳芝,是趙慧。
“嘖,”餘舒將塗的亂七八糟的紙張揉成一團,望著床上暈睡不醒的餘小修,用力地抓了抓因為煩惱而發癢的頭皮。
她不願見到親人受到傷害,她想讓她身邊的人都能過上安安穩穩的日子。
她想要知道的更多,想要更準確地判斷未來會發生的事,然而現在的她還不行,她還差得遠。她需要學習更多的知識,需要接觸更深的易學,才能不斷地提高她的本事。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但凡精妙的易學,都是易學世家所有,根本就不外傳,讓她這一時半會兒上哪兒去學習。
“如果青錚師父在這裏就好了,”餘舒到目前為止,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當初沒有從青錚道人那裏學到更多的東西,現在人已不知跑到哪裏去,找都找不到。
接著餘舒又想到了景塵,可她不確定恢複記憶後,景塵是否能將龍虎山道門中的玄妙教給她,何況她現在最缺乏的,是更加係統性的學習,對於一個半路出家,又自學成才的易客來說,她的根基實在比不上那些從小就接觸易學的世家子弟,別說是那閱覽群書的紀星璿,就是夏明明的見識,都比她廣。
餘舒兩手交握,輕輕敲著額頭,嘴裏不斷地重複一個地方:
“太史書苑、太史書苑...”
擁有四座對內開放的藏書樓,十三名大易師傾囊相授,天下易學世家子弟雲集,直屬於司天監名下,這太史書苑,她真是該死地想要進去。
* * *
餘舒昨晚照顧餘小修,加上考慮一些事情,一整夜都沒怎麼休息,到了第二天早上,賀芳芝來給餘小修診視,她才趁機回房去梳洗,換下皺巴巴的衣服,在衣櫃裏麵翻了翻,找出一件半舊不新的長袍換上,對著鏡子束起長發,纏上幘巾,做出她當日在秋桂坊擺攤時候的易客打扮。
翠姨娘和香穗還住在城東的客棧裏,她得盡快給她們找到房子安身,不能讓她們兩個女人在那人來人往的地方久留。
餘舒帶足了銀錢,又到隔壁去看看餘小修還沒醒,便向賀芳芝借口說是到百川書院去,出了門。
在街市上租了一輛騾子拉的套車,餘舒坐在滿是怪味的車棚裏,尋思著哪天到裴敬那兒去把她上回生日時他送的那匹馬牽回來練練,不然來來回回的要找車坐轎子好不方便。
餘舒先到客棧去看了翠姨娘她們,這主仆兩個起來的晚,還在吃早點,一籠包子,搭上清粥鹹菜,不是翠姨娘節儉,而是這客棧偏僻,除此之外就沒什麼好吃的。
翠姨娘還在生氣餘舒連累她到這一地步,見到她的人理都不理,就板著個臉,讓香穗在中間當傳話筒。
“穗兒,你問問那個不孝女,打算讓我們在這客棧裏住到什麼時候。”
香穗小心翼翼地轉頭去看餘舒,“姑娘,姨娘讓我問您。”
餘舒沒心情陪著她鬧,就在翠姨娘對麵坐下,道:“等下我就出去,在這附近給你們賃個空房子住,買買被褥鋪蓋,添置些柴米油鹽,你們就搬進去。”
聽到她這樣安排,翠姨娘“啪”地一拍桌子,瞪眼道:“你讓我一個婦道人家單獨在外麵住?就這一個不中用的丫鬟,連個燒水做飯的都沒有,你讓我怎麼過?”
餘舒道:“回頭我會專門找個做飯的老媽子給你。”
翠姨娘還是不願意,尖酸道:“你有幾個錢,能租到什麼好房子,我才不去住那破地方。不是說你認了個幹娘住在一處嗎,正好小修也在那裏,我要和小修一起住,現在就收拾收拾東西,你帶我過去。”
餘舒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兒道:“娘,你好歹也想一想,那是我幹娘家,不是你幹娘家裏,我住在那裏名正言順的,你去算是個什麼事兒啊,你認都不認識人家,就好意思去別人家裏過日子,嫌不嫌丟人啊?”
翠姨娘老臉一紅,惱羞成怒地說:“我嫌什麼丟人,你都能拋了親娘不管去過好日子,害得我吃苦受罪,我還怕丟人嗎!”
“行,您不嫌丟人,”餘舒順著她的話說下去,“那您是不是也不害怕紀家派人去抓你?我先告訴你,三老爺知道我幹娘家住在哪裏,沒準現在就有人守在家門口等著你,隻要一露麵,就把你逮回去。”
聽餘舒提起紀孝穀,翠姨娘的臉上立刻就露了怯,被餘舒嚇唬了兩句,心裏害怕,最後還是不甘不願地答應讓餘舒給她另尋住處,先躲起來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