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象一科試後,餘舒第二天就去了培人館打聽消息,果不其然,這一科是獨題,出的正是二十餘年前雲華易子解出的那一道三星知兆。
餘舒心頭大定,就等著看紀家笑話,司天監也有的頭疼了,到時候那麼多份正確答案,看他們批卷後要如何排名,十幾個名列頭甲?想到那場麵,餘舒就樂不可支。
再往下一科是麵相,餘舒一樣不用參試,早早回家收拾行李,等著裴敬派人來接他們搬家。
臘月十一,餘舒帶著景塵和餘小修從回興街搬離,來到趙慧夫婦在城東的住處,一座兩進兩門的宅院。
馬車停下來,裴敬和賀芳芝都在門外等候,見到餘舒和餘小修下車,後麵跟下來一個白衣皂冠的年輕人,便知是餘舒一直口口念道的那位江湖朋友。
裴敬頗有眼力,有識人之明,不然當初也不會看上餘舒,收做學徒,他觀景塵,天庭飽滿,神色清明,便知是個正派人物,心下頓時就有三分好感。
餘舒指引了裴賀二人,向景塵介紹,景塵拱手,行了一個江湖禮數:
“裴先生,賀郎中。”
“這位就是景少俠了吧,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豐姿玉樹,來來,快請進。”裴敬招呼著他們進門,他同趙慧結拜了義兄妹,同樣也是賀芳芝的兄長,因此雖不在自家門前,倒也算是半個主人。
賀芳芝指揮著兩個腳夫幫餘舒他們搬運行李,餘舒留下餘小修在門口支應,陪景塵先進了院中。
趙慧大著肚子,就在前廳等,一聽到門口腳步聲,就讓丫鬟扶著站起來,再瞧著他們先後進屋,視線一下子就落在了身姿挺拔的景塵身上,上下一打量,心中不禁嘖歎,好一個豐神俊秀的青年人。
“慧姨,這就是景塵了。”餘舒又上前相互介紹了幾句,扶著趙慧在椅子上坐下。
趙慧神色感激地望著景塵:“景少俠,我都聽小餘說了,那次我病危,多謝你出頭相助,小餘這一路上進京,有勞你照顧,如今我們重逢,你就放心在這裏住下,將這裏當成是自家,有什麼需要盡管同我提,啊?”
“多謝賀夫人。”景塵不善同人接觸,說話作答就盡量簡短,加上他氣質冷清,就給人一種不好親近的感覺。
趙慧想到餘舒之前說他為人孤僻,便不以為意,依舊是一臉的笑,“那我先帶你們去後院看看,房間我都安排好了,要是不滿意,你們再換。”
一行遂轉移到了後院,這宅子雖不寬敞,房間卻不少,東西各有一個院落,景塵被安排住在西廂,餘舒和餘小修則被安排住在東廂房,趙慧夫婦住在靠北兩間屋,另外前院還有丫鬟門房住的地方。
看了住處,倒是沒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餘舒知道趙慧有意將她和景塵隔開來住,沒有說破,景塵同樣沒意見,有意見的是餘小修。
不管是在紀家,還是在回興街,他和餘舒一直都睡在同一間房,晚上睡覺能聽到對方打呼嚕,這麼近,突然間隔了一堵牆,讓他心生不願。
趙慧勸說:“我聽你姐姐說,過了年你就十三了,都是個男子漢了,怎麼還能和姐姐睡在一個屋裏,傳出去你不怕人笑話嗎,聽慧姨的話,這就住在隔壁,又不多遠,天天見著麵,你還怕你姐丟了不成?”
餘小修臉皮薄,被說了幾句,就沒再要求和餘舒一起住,餘舒樂得看趙慧對他說教,不插一句嘴,餘小修雖然聽她的話,可是偶爾會頂嘴,有時候一句話就能把她氣的半死,但他對趙慧卻不會。
房間都已打掃幹淨,被褥都是現成的,他們隻是將帶來的行李在房裏歸置了一番,便正式入住。
回興街那套房子,餘舒空著,沒有聯係賣家,也沒有打算賣出去,她想著留一條後路給自己,倘若日後有什麼變故,起碼有個落腳之處。
因為餘舒還要準備考試,裴敬不想過多占用她的時間,就沒有擺宴席吃酒,中午大家一起在新宅吃了一頓便飯,他就同賀郎中出門,去籌辦開醫館的事。
餘舒聽說,這裏頭有裴敬出的份子,等醫館開起來,算有他三成的幹股,餘舒知道裴敬為人,料想他不會貪圖賀郎中夫婦的便宜,果然,趙慧解釋說:
“在京中做什麼都不容易,你裴叔說了,等醫館開起來,借他的名頭可以掛在泰亨商會的名下,到時候買藥材都比外麵便宜,上頭都有個照應。”
餘舒點點頭,“慧姨,你們錢夠用嗎,我這裏有一千兩銀子的閑錢,若不夠,你們就先拿去用。”
她說的,是夏江家給她那一筆遮口費,至今存放著,沒用多少。
趙慧好不吃驚,“哪兒來那麼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