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男孩子都是喜歡學武的,怎麼餘小修會不想學?
餘小修沒好意思去看景塵,硬著頭皮對餘舒道:“每天都要上學,書院功課又多,沒空學這個。”
景塵道:“不需要多少時間,你每日早起半個時辰即可。”
餘小修低下頭,不應聲,但態度很明顯,還是不想學。
餘舒知道這孩子脾氣倔,想了想,就沒強逼著他學,伸手摸摸他腦袋,對景塵笑道:
“他嫌懶不願意學,你教我如何?”
她可是個開明的家長,習武嘛,和上學不一樣,又不是必須,不學就不學吧,她又不要求他做個文武全才,將來有本事養家糊口就行了。
餘小修一聽餘舒這話,立馬抬頭看她。
景塵並非沒有眼色,餘小修實在不情願,他也就不再勉強,對餘舒搖頭道:
“習武耗費體力,你眼下並無餘力,專心應付考試,等過後再說。”
餘舒道:“不就是每日半個時辰嗎,你放心,我應付得來,每日隻用腦子,耗一耗體力也好,晚上睡覺睡得香。”
景塵看她一心想學,便應了:“明日早起我就開始教你。”
話音剛落,就聽旁邊一聲:“那我也學!”
餘舒斜眼去看餘小修,不知道這孩子是犯什麼毛病,剛才說不想學的是他,現在吵吵著要學的也是他。
餘小修不好意思說他是因為餘舒要學,才跟著改了主意,別別扭扭對景塵道:“景大哥,你也教我吧。”
“好。”景塵倒是不計較餘小修又改主意。
餘舒自認不懂餘小修腦子裏想的什麼,伸手一拍他後腦勺,笑罵道:“你這孩子。”
又同景塵打趣道:“這下可好,你一下子收了兩個徒弟,要不要我們喊你一聲師父啊?”
景塵輕笑一聲,竟是附和起她的玩笑,答了一句:“好,你喊吧。”
餘舒是同景塵鬧著玩的,哪想過真的拜他為師,訕笑著摸了摸鼻子,頭一回在景塵這裏輸了口舌。
“我去做晚飯。”
丟下一句話,餘舒便溜去了廚房。
* * *
一夜過去,餘舒第二天一早就叫了餘小修起床,景塵已經梳洗好在院中等他們,一人給了一根他昨夜削好的木劍,從第一招劍式教起。
說是一招,其實並不簡單,單單一個出劍的動作,就讓餘舒和餘小修練了半個時辰,累得滿頭大汗,才勉強學到了個空把式,好在景塵這個老師並不嚴厲,又講的仔細,姐弟倆才沒在頭一天就打退堂鼓。
太陽一升起來,景塵便讓兩人停下,“今日就到這裏,你們不是還要出門,不要遲了。”
“嗯,”餘舒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微微氣喘,但是渾身暖洋洋的,麵色紅潤,就差洗個熱水澡,就渾身舒暢了。
家裏倒是有她前陣子買的一隻浴桶,可惜時候不早,要趕著出門去見趙慧,沒工夫慢慢燒水,姐弟倆隻能將就著用溫水洗了把臉。
“小修,快回屋去收拾下頭發,等下我們就走。”
餘舒端著洗臉盆打算把水潑到門外,走到院門口,卻隱約聽到門外有人說話——
“就是這裏嗎?”
“嗯,他們就是住在這戶。”
“那敲門吧。”
餘舒剛把耳朵豎起來,就聽到門板那一頭敲門聲,她扭頭對景塵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先回避,景塵會意,提著鏽劍轉身回了房,將屋門掩上。
“這麼一大早的,是誰啊?”餘舒沒急著開門,而是詢問門外。
門外靜了片刻,幾聲碎碎低語後,便有人清了清嗓子,出聲道:
“開門,是我。”
餘舒聽這門外女人聲音,倒是有些耳熟,一時想不起是誰,狐疑問道:“你是什麼人?”
門外悶聲應道:“我是你娘。”
餘舒以為是認錯門,就道:“你找錯門了。”
話畢,就聽門外的人嗓音陡然拔高:
“死丫頭,連你娘都不認得了,快開門!”
餘舒手上一抖,差點失手摔了臉盆,這尖嗓門,還有這罵人的口氣,不是翠姨娘,還能是哪個!
餘舒趕忙將盆子放在地上,湊到門縫前,朝外一看,果然,門外站著兩個人,一個高個兒的丫鬟,一個是風韻猶存的婦人,那婦人正瞪著一雙杏眼,一副氣惱的樣子,好似要把眼前門板瞪穿個窟窿,不正是姐弟倆的生母翠姨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