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給我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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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那天紀星璿在長春坊失了黃霜石,紀懷山就一直派人在那附近打聽消息,企圖將人揪出來,然而過去七八日,一無所獲。
紀星璿失了心愛之物,心裏是不舒服了好幾日,但沒在紀懷山跟前表現出來,大衍試六科她都要參加,本就需要比旁人用功刻苦,兩科考過,她人瘦了一圈,紀懷山心疼孫女兒,一天要三回叮囑管家往她院子裏送補品,為了哄她高興,花大價錢買了一對能說會唱的五彩鸚哥,給她做禮物。
昨日風水一科考罷,紀星璿休息在家,等著接下來一科,昨晚又觀星半宿,早上起得稍晚,那對鸚哥並排站在鳥籠裏,在客廳就能聽見它們脆聲脆氣地叫:
“吉星高照、福緣滾滾,吉星高照、福緣滾滾!”
天冷,屋裏暖爐燒的旺,紀星璿被兩個丫鬟伺候著起了,梳洗罷,喝了一盅銀耳絲去除口中苦味,抱著手爐轉到客廳,早點剛擺上桌,素粥熱菜,一小碟剝了殼的鵪鶉蛋,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新鮮羊奶。
剛睡醒,紀星璿沒什麼胃口,喝了半碗粥,便淨手漱口,便端了一小盤剝好的花生米,去喂鸚哥,這一對鳥兒也機靈,見有好吃的,爭先恐後地說著吉祥話,嘴巴甜的逗得紀星璿有了今早頭一個笑臉。
邊上大丫鬟雲禾提醒道:“小姐別一回喂太多,這鳥兒不能吃撐著的了。”
這雲禾丫頭伺候紀星璿有三個年頭,是她當初被選進了太史書苑,來到京城讀書以後,紀懷山指派給她的,能文能武,做事穩妥,又比紀星璿大個兩歲,是故紀星璿待她同別的丫鬟小廝十分不同,對她的話能聽得進去。
“嗯。”紀星璿將盤子遞給雲禾,準備到書房去看書,就聽門簾外頭有人喘著氣稟報:
“小姐、小姐,大人讓小的來喚您上前院去,義陽城來人了。”
紀星璿聞言,忙示意丫鬟卷簾子讓外麵人進來,問:“是誰來了?”
“是三老爺、二少爺,還有姑爺一家子都來了,聽說是馬姑爺升遷,要進京做官兒啦!”跑腿的小廝興奮地回答。
“是麼?我小姑姑也來了?”紀星璿站起身,未蒙麵紗的素顏上,分明流露著喜色,扭頭對雲禾道:
“去取件鬥篷,同我上前院去。”
“是。”雲禾見她又有了精神,笑著應聲,跑進屋裏挑了一條青藍芙蓉花麵兒的絨芯鬥篷,給她披在身上,整理了頭發,扶著她出屋,匆匆行去前庭。
籠子裏的一對鸚哥見人都走了,沒了花生米吃,便撲棱起翅膀,“叮當”一聲將竹竿上的小碟子踢翻,裏頭的小米粒子撒出來,落了一地。
“小姐吉祥、小姐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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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餘舒大早上去了太承司看告示,星象一科考試的日子,是定在這個月初九,後麵還有麵相一科,照這麼算,等到奇術一科就是月中了。
回來的路上,她特意經過秋桂坊,上福安鏢局看了看,趙慶輝出鏢在外,他舅舅周老板倒是人在。
見餘舒上門,熱情地請到茶室,燒了爐火擺上清茶,兩人就坐著聊了一陣子。
這是餘舒在秋桂坊上擺攤得的第一筆正經生意,每個月二十兩的紅包不算很多,但是沒什麼事鏢局很少找她,她上個月決定要考大衍,就同周老板打過招呼,當時周老板還客氣地拿了五十兩相贈,被餘舒婉拒了。
福安鏢局最近是平平順順沒有什麼事出,餘舒坐一會兒便起身告辭,周老板知她要準備考試,就沒留她吃飯,是說好等她考完了,再請客吃酒。
餘舒步行回到回興街,都快中午了,景塵一個人在家,她正琢磨著中午是買著吃還是做著吃,就聽到身後有人喊:
“小兄弟,慢著走,跟你打聽個事好不?”
餘舒轉過身,就見不遠處的街口停下一輛馬車,那車夫正衝她招手,對方說話帶一股南方口音,她聽著親切,便主動走上前。
那車夫衝她笑道:“我問問路,這回興街要怎麼走?”
餘舒指了指身後街道,道:“這就是了。”
“謝謝啊。”
“甭客氣。”
餘舒見沒她什麼事,轉身就走,背後是聽那車夫回報車中:
“老爺,這裏就是回興街了,路麵兒窄,車子進不去,您看是不是小的先去裏頭打聽打聽?”
“不必了,我們下車走路。”
餘舒起初隻是聽這車裏的聲音有些耳熟,走出去十多步,才好奇地回頭去看,哪想這麼一瞧,就猛地站住了。
隻見那馬車上掀簾子先後下來兩男一女,那兩個男的背對著她看不清楚,可是那個正被一個男人小心攙扶著下車的圓臉婦人,可不是半年沒見的趙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