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塵醒過來,餘舒心情大好,笑眯眯對她道:“是啊,怎麼你不想去?”
夏明明趕緊搖頭,“去、去!”
說完又覺得急切了些,她欲蓋彌彰道:“呃,在山洞裏悶死了,我正想出去走走呢。”
餘舒會讓餘小修留下,帶走夏明明,有她的考量,景塵昏迷這一天兩夜,現在醒過來,肯定有生理問題要解決,她和夏明明留在這裏很不方便。
餘舒很快收拾一番,帶上要換洗的布條,掛上砍柴用的寶劍,還有昨晚上做的那把粗糙的彈弓,就領著夏明明離開了山洞,進了林子。
餘舒雖然沒有過野外求生的經驗,可她算得上是個見多識廣,心思也夠縝密,在林中行走,很小心地不深入,一旦發現地上有野獸的足跡,便遠遠避開。
何況她手握六爻,隨時隨地一占,大概就能判斷哪個方向安全,哪個方向危險,夏明明緊跟著她,瞧見她用六爻卜卦,心裏癢癢,幾次想要開口,都被餘舒打斷,找不到機會向她討教。
林子裏的鳥兒很多,但大多是飛在空中落在樹上,少部分喜歡落地的就是麻雀了。
這林中的野麻雀並不怎麼怕人,餘舒試了幾次,發現她隻要輕手輕腳地靠近,在一定的距離裏,麻雀們通常都是該幹嘛幹嘛,啄蟲的啄蟲,散步的散步。
幸運的是,這個距離,剛好在她的彈弓的射程之類。
不過因為裝備不理想,接連嚇跑了幾群麻雀,換了四五個地方,餘舒才得手了一回。
夏明明被餘舒勒令站在一旁不許出聲,看著不遠處一隻肥雀被餘舒的彈弓擊中,向後撲騰了半尺遠,躺倒在地上,興奮地跳起來拍手道:
“打中了打中了!阿樹,你好厲害!”
餘舒上前去把那垂死掙紮的麻雀撿起來,拿撕好的布條綁住它的兩腿,遞給夏明明,笑道:“拿好了,這一隻是你的。”
夏明明臉紅紅地接過去,使勁兒“嗯”了一聲。
隨後,餘舒似是找到了感覺,接二連三地命中了幾隻,通通拿繩子係起來給夏明明拎著,數夠了二十隻,才帶著她轉向小溪。
餘舒教夏明明辨識了勿忘我,就把采藥草的事交給她,自己到溪邊去剝洗麻雀。
夏明明采夠了一兜藥草,興衝衝地跑過去找餘舒表功,見到被她剝洗幹淨一隻隻擺在石頭上的“食材”,臉色一陣扭曲,轉頭就幹嘔起來。
餘舒嫌棄的看她一眼,繼續手上的活,飯桌上的雞鴨魚肉,哪個不是這麼宰殺過來的。
夏明明還算識相,沒有說什麼假仁義的話,不然今天這頓午飯,餘舒肯定要餓她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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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鹽巴,又不是專門的烤爐,餘舒把一串麻雀肉烤的糊糊的,可肉香飄出來,還是叫夏明明和餘小修吞了口水。
“能吃了吧?”餘小修道。
“應該能吃了。”夏明明道。
餘舒把樹枝從火上拿開,低頭聞了聞,遞給夏明明,又拿起一串,繼續烤。
夏明明見餘舒第一串給了她,高興的道了一聲“謝謝”,吹了幾下,便迫不及待地低頭去咬了一口,燙了舌頭,卻舍不得把嘴裏的肉吐出來。
餘小修則是悶悶不樂地看著他姐,撅起嘴巴。
餘舒見了,笑著伸手摟了他脖子,湊到他耳邊小聲道:“急什麼,那一串烤糊了給她吃,再烤我就老練了,給你吃好的。”
餘小修這下又高興了,捂著嘴偷笑,點點頭,心想:他姐真壞。
餘舒第二串烤出來的果然是比方才強多了,隻糊了一點,拿給餘小修吃。
她又烤了一串,熟後用清水衝了衝,摳掉外麵的油皮,撕著裏頭的嫩肉,轉頭喂到景塵嘴邊:“張嘴。”
景塵很配合地張開嘴,讓她喂他,他腹部的傷不能坐起來,隻能平躺著,因而雖是醒了,喝水吃東西還得要人幫忙。
“好吃麼?”
景塵點點頭,在她又喂來時,握住了她的手腕,送到她嘴邊,用眼神示意她也吃。
餘舒笑著把那塊肉送到嘴裏,嚼一嚼,沒放鹽的肉是甜的,可淡淡的帶著一股香味,確實不難吃,她舔舔手指頭,回味了一下,才又撕著去喂景塵。
送到嘴邊的烤肉帶著熱氣,送進他口中,濕潤的手指擦過他的嘴唇,微微發癢,景塵想起餘舒方才舔手指的小動作,不知為何,喉嚨有些幹澀。
“咳。”
餘舒聽到景塵輕咳,忙問道:“噎住了?”
景塵搖頭,他隻是喉嚨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