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塵看好明明,跟緊我。”
餘舒走到門口,輕輕拉開一條縫,往外看了看,走廊上有尖叫聲,有人跑動,燈早就晃滅了,看不清誰是誰。
“唧唧!”
一聲刺耳的叫喚,喚起餘小修主意,他低頭尋找著,發現不知何時跑到他褲腳邊上的小黃毛,趕緊彎腰將它撈起來,胡亂塞進懷裏。
“走。”
餘舒拽著餘小修先一步出去,瞅準了後艙的方向跑,她昨天在床上尋找夏明明時候,就把這艘商船裏外都看了一遍,除了貨倉,船身結構她很清楚,後艙有一扇窗子,可以跳到一樓頂棚上,那裏離甲板不高,要比走樓梯安全的多。
四個人跑到走廊盡頭,果然找到那扇窗子,餘舒把窗子推開,望了一眼瞧見下頭沒人,先一步跳了下去,這一層不高,四個人都順利跳了出來。
再往下就是甲板,就餘舒目測,這一層大約有兩米多高,她抓了抓手上的劍,先一步跳下去,落地時候整個小腿都是麻的,她揉了揉腳踝,站起身,仰頭對著頂棚上探頭的三個人道:
“都跳下來,快!”
餘小修和景塵是二話沒說就往下跳了,夏明明卻站在上頭不敢動,景塵穩穩落在地上,餘舒拉了餘小修起來,見她在上麵墨跡,聽著前麵的打鬥聲近了,心急地對她伸出手,哄道:
“明明快跳,不要怕,我接著你!”
夏明明把心一橫,擠著眼睛往下跳了,餘舒伸手接住她,被她撞得向後一倒,被景塵扶住才沒摔翻。
夏明明靠在餘舒懷裏,隻覺得軟乎乎的,她仰起頭,看著月下餘舒沉著又冷靜的臉龐,一時害臊,倒是沒發現餘舒胸前的兩團,就被餘舒推開。
“那邊還有人!”
一聲大喊,餘舒聽到腳步聲咚咚踩在甲板上,回頭就看見兩道人影朝著船尾跑過來,路上還順手砍倒了兩個船工。
“啊!”夏明明也看到了那邊血腥,尖叫一聲,便哆嗦著摟住了餘舒的手臂,往她身後躲去。
餘舒哪有工夫安慰她,飛快地打量了周圍的環境,就一手推著她,一手拽住餘小修,撒腿往船尾跑,景塵緊跟在他們身後,不時扭頭看一眼追在後麵的人。
“阿三殺了他們,別讓他們跑掉!”一聲怒吼,從二樓窗口傳來,餘舒衝到了船尾,趁亂回頭看了一眼,隻見他們剛才跳下來的後艙窗口上趴著一道人影,那聲音有些耳熟。
是畢青!
眼光一閃,餘舒臉色劇變,就見一個手持長劍一身血氣的水匪朝他們衝過來,來勢洶洶,就在十幾步外,路上揚手就將一個正趴在地上的船工一劍削掉了腦袋,血水飛濺過來。
“跳下去!往岸上遊!”餘舒低吼一聲,推著臉色發白的餘小修爬上船沿,將他推下去。
“噗通”一聲,餘小修掉進了江裏,濺起幾層水花。
夏明明兩腿發軟,翻了兩次沒能翻過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餘舒爬到一半,正打算往下跳,看她坐倒,眼裏一猶豫,咬著牙縮回腿,把她從地上拽起來,一個耳光甩在她臉上:
“不想死往下跳!給我遊到岸上!”
夏明明被打醒了一些,咬著嘴唇重新扒上船沿,被餘舒掀著腿推了下去,又是“噗通”一聲。
這時候,餘舒連頭都不敢回了,就怕一扭臉,脖子就被人砍斷,她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就在咫尺間,空氣裏的血味一濃,一股強烈的危險感襲來,冷風刮著耳朵,她本能地縮了下脖子,向旁邊滾去,正撞在了一旁的景塵身上,兩個人滾作一團。
景塵下意識伸手護住餘舒腦袋,兩個人翻了兩圈停下來,餘舒正好被壓在他身下,一睜眼,就從景塵肩頭,看到一把明晃晃的長劍,朝著景塵背後狠狠刺來,這一下子,就能將他們兩個紮成對穿。
心跳這一瞬間停下來,她驚恐地瞪著眼睛,喉嚨滾動,嘶聲喊了兩個字出來:
“景塵!”
耳朵一動,伏在餘舒身上的景塵瞬間繃起了渾身肌肉,瞳孔緊縮,手指一扣,緊緊抓住餘舒握劍的那隻手腕,快如閃電,他的手臂以一個極其扭曲的角度背折——
“叮咣!”
利刃碰撞聲刺破耳膜,餘舒瞪圓了眼睛,恍惚地看著頭頂上,被景塵緊握的那隻手,豎起了那把爬滿綠繡的“上古寶劍”,穩穩地架住了頭頂那把滴血的長劍。
怦怦!
心跳聲又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