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寒洲在謝清予說完那一句沉默之後,終於伸手搶過了自己的手機。
謝清予沒有搶回去。
花寒洲再低頭看,發現通話已經結束了,不知道是宋泠音掛斷的,還是他搶得時候不小心掛斷的。
他仰頭看向二樓陽台上的宋泠音,發現她低著頭,摩挲著禮盒中的東西,似乎在想著什麼。
“我說,你到底做了什麼,讓宋泠音不能原諒你,你對她,始亂終棄了?”花寒洲吊兒郎當地抽出一包煙,掏出打火機給自己點上。m.X520xs.Com
“我可告訴你啊,小爺我怎麼也算宋姐娘家人,你要真幹了那種事,就是說得天花亂墜,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就是帶著宋姐連夜扛火車跑,都不帶原諒你的。”
謝清予盯著他的側臉,“她沒告訴你?就這?你算她哪門子的娘家人?”
“你別不信啊,宋姐當年出國最狼狽的時候是我找人換了錢替她找的心理醫生。”花寒洲吐出一口煙氣,歪著頭掃了他一眼。
“你對她,就沒有過一點想法?”謝清予不信。
“沒有,我小時候差點被綁架,宋泠音腦子好,反把綁匪騙了,救了我。”花寒洲知道在謝清予這個戀愛腦眼裏,就沒有人不喜歡宋泠音的,幹脆現在就明明白白給他解釋清楚。
“我們這幫人,哪裏需要什麼感情啊,要什麼有什麼,不缺愛。”他懶洋洋眯起眼睛,抬手抖了抖煙灰,含情的桃花眼一晃落在謝清予那筆挺的腰腹上。
“比起狗屁的愛情,宋姐就是我再生父母,這關係,比你那勞什子的鏡子的愛情,結實。”他忽然用力直起腰,仰頭盯著謝清予的眼睛,“你要敢傷了她,就是你弄死我,小爺也要揍你一頓。”
謝清予如鷹一般的眼睛掃視著青年那張慣常輕浮桀驁的臉。
花寒洲向來都沒有嚴肅的時候,但他方才的語調,是認真地。
“不用你收拾我,若再惹她傷心一回,我自我了斷。”謝清予不是笑談。
一股涼氣順著花寒洲的膝蓋骨直鑽進了他的心裏。
謝清予真他媽是匹狼,宋泠音被他看上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但花寒洲莫名覺得,宋泠音那個變態性格,估計就喜歡這樣的,正常人她根本沒什麼安全感。
他掐滅了煙躲進車裏,“哥,你走不走啊,我要凍死了,骨頭都脆了。”
一幫人就這麼散了。
謝清予和花家兄弟還要開車回家。
宋承歡和宋泠音回臥室的時候才發現臉都凍得通紅。
她們抬頭看了看時間,家族群裏的紅包已經發過一輪了。
兩個人洗漱完睡下,過了半晌,宋泠音小心翼翼翻了個身,宋承歡跟著翻了身。
“我有點睡不著。”
“因為花龍驤?”
宋泠音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也沒有,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他偶爾表現出來的不符合他身份的愛意,才讓我有了實感。”
宋承歡其實是個很獨立的人,就算是和最好的閨蜜也很少提到感情上的事。
但她想宋泠音大約和自己有種宿命糾纏的共感。
“因為他們這幫人都是命好到連感情都不需要,所以當他們願意給出感情價值的時候,你會覺得那是奢侈品。”
“奢侈品總會讓人仰望而趨之若鶩。”
在濫情的快餐時代,專情和恒久的愛意都成了奢侈品。
宋泠音對上了宋承歡暗夜裏亮晶晶的眼睛。
“你就沒有一次懷疑過謝清予不愛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