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儀剛睜開眼,迎麵一隻肥胖的鹹豬手,對準她右臉頰惡狠狠地扇了上去。
更確切的說,是用長長的指甲凶狠地撓了上去!
那火辣辣的鑽心的疼痛,讓她頭暈目眩、眼冒金星,險些再次失去了意識。
咬住了*,她強行讓自己恢複了一絲清明,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張滿臉橫肉、凶悍無比的大臉盆,唾沫橫飛地數落道:“賠錢貨!竟敢和貴哥兒搶肉吃,我看你是瞎了狗眼!活膩歪了!”
搶肉吃?
李思儀皺眉,看了看握成了拳頭的手,額,感覺真夠油膩的!
下意識地鬆開手,嘶的一聲,原主手保持握緊的姿態太久了,導致她乍然鬆開來,五根手指又酸又疼又麻!
隻是眼前這雞爪子一樣的小手,真的是她的嗎?
“啊,奶,她把肉給扔了!”一聲刺耳的殺豬一樣的叫聲,震得李思儀耳膜疼得很,下意識地循聲看去。
就看到一頭名副其實的豬!
那頭豬肥頭大耳,滿臉橫肉,唾沫橫飛外加鬼哭狼嚎哭喊:“我不管,我要肉,我要肉!奶,把李思儀這個賠錢貨賣了給我買肉吃……”
混帳東西!
竟敢指名道姓罵她!
李思儀顧不得手指的疼痛,三兩步衝上去,對準那頭豬狠狠地踹出了一腳!
“嗷——”那頭豬猝不及防之下被踹倒在地上。
李思儀還特地在他那滿滿的肥肉臉頰上碾了碾,呸的一聲說:“你敢罵我?你這頭死肥豬!我看把你賣了才好!你這一身肥膘怎麼也有兩百來斤,賣了指不定比豬肉還值錢!”
“啊,奶,救我——”死肥豬嚇得屁滾尿流,嘴巴裏還不忘求救。
那大臉盆的婆子這才反應過來,邁著小碎步,極速地衝過去,看那勁頭還不小!
李思儀避讓開來,凝眉看著那矮冬瓜一樣的婆子,收勢不住,整個人一頭撞在了院子裏那棵木樁上!
渾身打了個冷顫,李思儀感覺到這具身體竟然對那婆子有一股子天生的懼怕!
“殺千刀的賠錢貨!賤皮子!小娼婦!你個克親的小賤人,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那婆子撞得腦門鼓起了一個大大的包,順勢蹲下身操起了地上的掃把,惡狠狠地就向李思儀撲過去!
這還得了!
這具身體本來就瘦弱無力,肚子還餓得抽疼,要是被這一掃把給打中了,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這麼一想,她看到牆頭上有個小腦瓜在偷看,立刻就心底一動。
那豬頭叫她奶?
這身體看年紀也不大,她約莫猜出了身份,撒開腿衝著門跑出去,邊跑邊把頭發給弄得夠亂,扯開喉嚨就喊:“奶饒命,不要打我了!好疼,奶我錯了,你別打我了!下次貴哥兒打我我不躲了,求求你別打了……”
這麼一聲大吼,登時把左鄰右舍給驚動了。
就跑出來不少人,一麵拉著那婆子規勸,一麵唉聲歎氣地說:“老嫂子何必呢?儀姐兒還小的時候就上山割豬草,回來還要幫你喂豬,聽說還要撿柴火、燒水,都是你的孫女,您也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就是啊,再說了,當初你們老倆口可是答應了一橙大師,會好好對待那孩子……你看看,有了他,你不是兒女一大籮筐的生?不說這些年你把這一大家子磋磨不成人樣,儀姐兒還小,你咋的下得了狠手?”
……
那幾個婦人你一言、她一語的,李思儀聽了一耳朵,有點兒費力,還是沒能推斷出有用的信息。
不過聽那模棱兩可的話,她就知道有什麼秘密,還是用心給記住了。
最後,在幾個婦人規勸下,那疑似她奶的老婆子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呸的一聲說:“杵在那裏做什麼?還不趕緊的割豬草去?”
割豬草?
她摸了摸癟癟的肚子,倒是沒有傻得喊餓。
不然指不定又是一頓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