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溪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渾身濕漉的躺在一個衣衫破舊的女人懷裏,對方抱緊她的雙手顫抖的厲害,整個人瘋癲絕望扯著嗓子大喊:“救命啊!來人啊!來人救救我的女兒!”

這是誰?自己這是在哪?

葉溪聽著這淒慘的求救聲,鼻子莫名酸澀起來,這個人給她一種陌生又親切的感覺。

直到葉溪感覺到額頭傳來一陣劇痛,鼻尖間滿是黏膩溫熱的血腥味,眼皮上糊了一層血讓她半天也沒能睜開眼睛。

葉溪恍惚的想,自己該不會是被沈家航那個神經病打死扔大街上了吧。

說來也慘,葉溪農村出身,為了擺脫十幾歲就嫁人生子的命運拚命考上了首都的大學,畢業後進去公司不到十年從普通職員坐上了分公司副總的位置。

原本是草根逆襲,靠知識改變命運的勵誌女強人,可她偏偏眼瞎看上了沈家航那個神經病,葬送了一切。

她和沈家航高中認識,後來又考上同一所大學,一個地方出來的人就難免熱情熟絡一些。

畢業後兩個人順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進了同一家公司打拚。

直到葉溪的能力被公司領導看中,短短幾年就坐上了沈家航想都不敢想的位置,兩個人的關係也開始變得奇怪起來。

對方看自己的眼神不再溫柔,話語中充滿了冷嘲熱諷和深深的惡意。

葉溪又不是傻子,當然看的出來對方散發出來的嫉妒和怨恨。

她非常冷靜的提出分手,卻被失去了理智的沈家航用花瓶砸開了腦袋。

再然後,她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葉溪躺在一張簡陋的病床上,額頭上的傷口簡單包紮了一下,整張小臉蒼白消瘦,襯得那雙眼睛愈發明亮清澈。

她盯著自己跟雞爪子一樣的手和明顯小一號的身體,心裏不由得感歎,重生這種小說裏存在的東西居然也能讓她趕上。

如果不是剛剛看到為她包紮的大夫是當年鄉裏唯一的中醫,葉溪也不能肯定自己是回到了小時候。

當年在村裏的經曆,是葉溪最不想回憶的,沒爹沒媽,叔伯不疼,爺奶不愛,他們養著她的唯一目的就是看她長的水靈漂亮,做事勤快,以後好嫁人換彩禮。

所以葉溪不顧一切,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誰想到沈佳航一花瓶又把她砸了回來。

葉溪簡直氣的要死,撕了那個傻逼的心都有了。

陳大夫一進來,就看到小女孩躺在床上一臉悶悶不樂,心裏一軟,說話也輕了不少。

“醒了就沒事了,可把你媽嚇壞了,我說小姑娘長得漂漂亮亮的怎麼學別人打架呢。”

葉溪瞪大了眼,尖聲問道:“我媽?”

她哪來的媽?不會是陳大夫把送她來的好心人當成她媽了吧,這多尷尬啊。

正當葉溪一臉糾結怎麼解釋的時候,一個女人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站在了葉溪床前。

女人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舊衣裳,發色枯黃臉頰凹陷,眼神呆滯嘴裏念叨著什麼,看向葉溪的時候眼睛閃過淚光。

她的媽媽,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