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著碧色衣衫,手持一柄圓形團扇的女子,正坐在一處小攤旁,有一聲沒一聲地歎著氣。
細眼望去,這女子容貌麗得驚人,如瀑長發直垂腰際,雪白肌膚吹彈可破,肩若削成腰若束素,明眸皓齒朱唇柳眉,即便一身布衣荊釵,也難掩其天生麗質。
然而,望著自家攤上數量並未減少太多的美顏膏,這個大美人卻是一臉愁容——這幾天生意不好啊,是不是市場飽和了,要不想個促銷的法子?
“阿娘,阿娘,我回來啦!”一陣銀鈴似的童音從遠傳傳來,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像隻花蝴蝶似的,撲進了盧清歡的懷裏。
“悠悠乖,今天在學堂有沒有聽先生的話呀?”盧清歡摟住女兒,笑眯眯地問她。
這是她的女兒,叫盧悠悠,今年四歲。
盧清歡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個母胎單身,居然直接跳過戀愛結婚,就莫名其妙有了身孕生了孩子,雖然有點猝不及防,但她可以負責地拍著胸脯說:
她家悠悠,是她被丟到這個世界後,收到的最棒的一件禮物。
眼看天色也不早了,盧清歡準備收攤回家。
被發配到鄉下之後,為了生計,也為了養活自己和女兒,盧清歡撿起了前世的手藝——賣護膚品。
這玩意剛上手時很困難,古代的技術比不過現代,很多條件也跟不上,但“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美顏膏最後還是批量生產出來了。
她這門生意不說能賺大錢,但最起碼能讓她和女兒衣食無憂,每天回家的路上還能給小丫頭買根糖葫蘆打打牙祭。
盧清歡正彎腰收拾東西,一個人影卻忽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這位客官,我們已經收攤了,要不您明天再來吧?”
但是,聽了她的話,人影卻紋絲不動。
盧清歡疑惑地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她覺得有幾分熟悉卻又遲遲想不起在哪見過的臉。
盯著對方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盧清歡這才終於想起來了——這、這不就是她那個死鬼老公程景鬱的貼身侍衛追風嗎?!他怎麼來了?!
……
盧清歡牽著懵懵懂懂的女兒一路回到家,一進門,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把門閂上,不讓那冷麵侍衛進來。
雖然知道這門栓根本擋不住對方,但她好歹也是睿王妃,從名義上上講,是他的主子,諒他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
不過,這個時候來找她,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呢?可追風的一張嘴,緊得就像是沒鋸口的葫蘆,問什麼都是沉默以對。
盧清歡緊張地在屋裏轉來轉去,今日天色已晚,她好說歹說,才換得了一晚上的寬限,明天一大早就要啟程回京城——怎麼可能跟他回去啊!
等等,盧清歡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程景鬱那麼恨盧清歡,巴不得她死在外麵,怎麼可能接她回去?
再聯想起追風一臉苦大仇深像是死了主子的表情,盧清歡的腦海中忽然劃過一個念頭,難道——程景鬱在天牢裏掛了?追風是來把她找回去殉葬的?!
這還得了,她才二十出頭,她可不想就這樣死掉啊!盧清歡瞬間陷入恐慌,她深吸幾口氣,告訴自己要鎮定,隨即在屋中掃視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女兒盧悠悠的身上。
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為了活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