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警官帶著死皮賴臉要跟著來的我,兩人先在辦公司裏挨個打電話,預約每個接電話的人見麵。
李佳菲沒有參加過興趣班,父母也沒有花錢給她額外進補習班,範圍又變小了。
我問張警官道:“張哥,咱們先找到李佳菲的父母,也該讓他們知道李佳菲的屍體找到了吧,而且我們問她的父母或許就會知道李佳菲的朋友是誰了吧?”
張警官抬起頭道:“這點我當然知道了,我已經找到了,我看四點多李佳菲的父母的火車就到了。”
說完這一點張警官轉頭對我打招呼,眼神非常嚴肅道:“我不管你看了多少電視劇,但是現實裏的故事比電視劇還現實,等會你要控製住自己的嘴巴,不許說一個字,說了我就立馬送你回家,懂嗎?”
我聳聳肩道:“還能如何,左不過兩個結果,一個大哭不止,一個木然無語。我保證站的遠遠地,一句話也不說。那個時刻哪裏有我插嘴的份。”
張警官點點頭,繼續對著A4紙上慢慢的列表挨個打電話。
我看看手表,現在才兩點多種,還早。他站起來在警察局辦公司裏亂轉,大部分警察都出外勤去了,座位上也還剩三個警官,有人也在打電話,有人在電腦上打印資料,一邊接著電話,還有一個在寫報告。
每張桌子都很整潔,我選出相對最亂、堆得東西最多的那張桌子去看,聽到寫報告那個警察道:“怎麼,老張要你找什麼東西?”
我指著那張桌子笑道:“這是張警官的桌子嗎?”便格外留心去看,那個寫報告的警察當然知道我在幹嘛:“這些資料都是絕密的哦,同學。”
我笑著回道桌子便對張警官道:“你的桌子上那麼多紙都是什麼案子,難道像是電視劇上那種,你把沒有結案的案件都堆在桌子上,每天激勵自己嗎?”
張警官掛掉電話白了他一眼:“我那是堆起來的報告沒寫,還有寫報告的資料。沒有結案的案件資料怎麼能隨便複印出來,全部都收在昨天我們去的那個資料室裏呢,私自複印是不合規的你懂不懂,電視迷?”
我聳聳肩表示這個鍋不是自己的錯。實在無聊的我問張警官打聽李佳菲父母現在的狀況。
張警官也想歇一歇了,快要四點了。他收起手裏頭的資料,一邊對我道:“父母離婚了,各自組成了家庭,都各自有了新的孩子,分住在兩個地方。”
我點點頭:“這麼說他們沒有沉浸在悲傷裏,這樣太好了。”他心裏期望是這樣的畫麵,畢竟自己的女兒已經死了十七年了啊。
李佳菲的父母坐在接待室裏,張警官將我找到屍體的地方告訴他們,李佳菲的母親落下幾滴淚來,他的父親隻是說了句:“怎麼會在那種地方?”
當張警官問他們要不要看看屍體的時候,他們都搖頭了。
整個過程沉重簡短而且沉默,我站在後麵都覺得,十七年,十七年的時間感情就淡漠到這個地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