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赤裸裸的視線符人小男孩想裝作沒看到都不行,臉上頓時尷尬別扭極了。察覺小道童越來越好奇的目光,小男孩惱羞成怒地朝小道童咿咿呀呀地喊了起來。
小道童似是聽懂了,委屈兮兮地收回目光,抱著懷裏正肚皮朝天一邊曬日光一邊懷念嘶嘶小蛇的大家夥蹭啊蹭。
而小男孩這一氣,原本催發到一半的符文幾個明暗後便徹底熄滅了,頓時尷尬得不知所措。
素天心倒是沒在意,隻道是符人小男孩累著了。她知道符人激發身上的符文需要符力支撐,小孩符力有限,符文不能完全激發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她將沙地上的圖形整理了一下,而後抬頭和煦道:“戈雅,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小男孩一愣,隨即麵色一垮,轉頭恨恨地瞪了小道童一眼,轉身就跑了。
小道童不明所以地撓了撓腦袋,想問素天心,卻見她已經心無旁騖地研究起地上的陣圖來了。
戈雅走在村寨外的林道上,泄憤似的撥打著路兩邊高高的灌木叢,委屈到不行。明明自己平日裏都有好好修煉的,已經可以完全激發三等符文了,要不是小道童在一邊搗亂,他怎麼會在仙子麵前丟臉。
一想到仙子肯定以為戈雅是個不勤奮不努力的壞孩子時,戈雅肩膀就不由一耷拉,又是委屈又是泄氣。
戈雅在符人語中的意思是勇士,阿爸希望他將來能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勇士,保護好家人保護好村寨,可是他阿爸看不到了。就在半年前的那一天,深沼爬鱷又襲擊了符人村,阿爸為了保護村民自己卻被那隻惡獸叼走了,那時,他就知道,阿爸回不來了,就跟以往被叼走的每一個村民一樣。在村民的幫助下,戈雅為阿爸的衣物進行了山葬。這是符人村的傳統,“死都不能離開”。
但是山葬過後,風聲為他們送來了不同以往的消息。就在符人勇士們組隊前去一探究竟的時候,心中滿含喪父後的傷心與悲憤的戈雅也偷偷跟了過去。
然後,在那片常年漆黑幽深、毒瘴彌漫的山林裏,他透過灌木叢的縫隙,看到了一個仙子。而仙子的腳下,赫然是那條不知殘害了他們多少同胞的鱷獸屍骨。戈雅當時想,我將來一定要娶一個仙子這樣的婆娘。
所以,當素天心向老者詢問能否請村民為她演示符文時,趴在窗口聽牆角的戈雅在得到一旁小道童的解說後,立馬自告奮勇地衝了進去,咿咿呀呀地表示自己願意,全然沒有自己作為一個聽牆角者的自覺。
但是,老者拒絕了,原因是他符力還不夠,激發起符文太過吃力。戈雅卻不泄氣,之後每日白天便跑去素天心屋裏找小道童玩,然後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仙子屋裏待上一天,晚上則是努力修煉,爭取早日突破。
結果半年後等他成功激發三等符文成為一個正式符民,又糾纏了老者許久好不容易才爭取到這個跟仙子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卻因為小道童被攪黃了,戈雅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聽著遠處山林裏野獸的嚎叫聲,戈雅突然眼前一亮,他想到了一個辦法來挽救自己在仙子心目中的形象。
就在戈雅找上了一頭築基初期的妖獸火蠻牛想要重振雄風的時候,不遠處,一黑一紅兩道身影正慢慢行走著,神識無聲無息地鋪散在周圍,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久久查探不到消息,一身暗紅色紗裙,麵上蒙紗的女子眉頭微蹙,開口道:“你確定是在這個方向?”
“應當沒錯。”男人一身簡單至極的黑袍,麵目平凡,說話間神識依舊不停地掃視周圍,掘地三尺。
“我們在這邊都快耗了半年了,除了毒蟲妖獸,可連個鬼影子都沒瞧見。”女子開口說。
“莫急,我們還有時間。”黑衣男子不急不緩道。
“我是不急,可是萬一龍泉秘境突然開啟,若還沒找到那些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