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末位,籠在匿形鬥篷中的身影看著直衝麵門而來的氣勁,輕彈正在手間把玩著的玄鐵針,一陣叮叮作響以後,蟲群一隻不少地全被釘在前方的梁柱上。
眾人臉色俱是一變。
灰衣老者麵色一白,一支幽黑無光的小針險險地停在他眉心前三寸處。
那人手指一勾,小針複又收回掌中,他頭也不抬地說:“我來這裏可不是為了看你耍威風的。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想想消息是怎麼泄漏的,還會不會有其他人來。”說著,看了一眼船外的素天心,繼續道:“至於這人,我來解決。”
說罷,不顧麵色青白交加的灰衣老者,徑自下了船。
素天心警惕地看著船上信步走下的黑影,卻見那人隻是上下打量了她幾眼,淡淡地說:“又見麵了。”
素天心一驚,狐疑道:“是你?”那個忘川城酒樓找她拚桌的人?
那人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說:“你來這裏做什麼?”
素天心一愣,想到先前的不明嗥叫,心中愈發警惕起來。自己這怕是撞破了人家什麼好事了吧。以魔修殺人如麻的脾性,一旦得知自己誤入這裏,會怎麼做?放了自己?那就不是魔修了,隻怕到時直接殺人滅口才是真的。
“等人。”素天心回道。
“等什麼人?”那人麵色不改地問。
素天心剛要說話,月光下,光線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一道仿若鬼魅的黑影慢慢浮現。
月光下,光線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一道仿若鬼魅的黑影慢慢浮現。
素天心僵著身子,感覺到兩隻晦暗幹癟的青灰色利爪緩緩攀上自己的肩頭,冰冷的身體慢慢貼上她的脊背,就這麼伏在她的後背上。脖頸上,微寒的氣息蹭過,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素天心鬥篷下的手攥得緊緊的,她勉強給自己扯出一個笑,放緩了語氣平靜道:“等它。”
那人自是沒錯過素天心先前的不自在,他狐疑地看了素天心一眼,又轉向鬼王,卻在對上那雙晦暗冷厲的眼睛時,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這是在警告他?
那人心中一震,又打量了素天心一眼,見她身後未背巨棺,應當不是屍修之流。而且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但卻並不足以瞞過他的眼睛,那一瞬間的虛弱之象並非假象,此人有重傷在身。那麼,這隻鬼王又是怎麼回事?
他心裏暗自揣測著眼前之人此時出現在此地是何用意。若也是衝著那物來的,他會毫不猶豫地狠下殺手。雖然他生性並不好殺,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容不得任何差池,那東西他誌在必得。隻是現在……他抬頭看向正拎著一隻儲物袋往素天心懷裏塞的鬼王,事情怕是不好對付了……
那人心思急轉這一小會兒,素天心微微緩了一口氣,知那魔修是真將自己與鬼王看成了一夥的,瞧他思慮之色,怕是聯合船中另外幾個魔修也不一定能拿下鬼王。況且他們貌似還有什麼大計劃,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動她了。
隻是,素天心感覺著背上這一片涼意,心裏也頗不平靜。她與鬼王並無糾葛,甚至於鬼王還不知是有意無意替她解過幾次圍,可是她卻打從心底裏懼怕他。是那雙冷厲仿佛要洞穿人心的雙眼?是那滿身的煞氣殺意?還是那毫無章法的行事手段?就像現在這樣。
素天心看著被強塞進自己懷裏的儲物袋,轉頭看向趴在自己背上的鬼王。黑兜帽下的麵容依舊隱藏在陰影裏看不真切,隻是素天心在對上那雙空洞的眼睛時,卻能感覺到一絲浮動,迷惘而喜悅。
素天心心裏一顫,轉回視線看向手中的儲物袋。儲物袋上的神識烙印已經消散,素天心打開看了一眼,想到幾日前死於荒島的楊無常,心中了然。
她把儲物袋收起,抬頭看向身前心中已有了斷的魔修。
“道友來此所謂何事?”那人語氣依舊平平,素天心卻是聽出了那麼股強橫的味道。
她心裏暗訝,這是一旦一言不合,就要動手?她心中一番思忖,又想到如今有鬼王可作倚仗,直接坦言道:“路經此地而已。既然已等到鬼兄,我二人即刻離去。”說罷,作勢欲走,隻是神識卻暗暗警惕著那魔修。
“等等!”那人晃身突然出現在素天心前方,攔身截住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