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天心沉默地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沒事兒,沒事兒。”那雜役不好意思地笑笑,撓著腦袋走掉了。
素天心其實這兩天一直在這邊等著。她知道一直沒動靜唐纖纖肯定會坐不住,或自己或找人來打聽到底怎麼回事兒。明顯,後者幾率更大。所以她一見有弟子來找管事堂的人,就拉了那男雜役來幫她認人。
小紅大白的死,素天心才明白,原來,唐纖纖並不想自己死,她是想一直折磨自己。此次兩隻鶴靈獸失蹤,管事堂定會判自己個照顧不力的罪名,然後罰下一頓皮肉之苦,再充作苦役,為重華宗勞作到死而拿不到一份工錢。
所以,那天從崖底回來以後,她跟著崔主事和邱良一起去了雜役堂。然後拿了堂上的那本事務冊開始翻閱起來。還真讓她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苦役活兒:寒冰道礦工。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跑去管事堂報告了這件事。見她態度誠懇,又因為下一批礦工五天後就要出發,管事堂仙師大發慈悲地免了她的打。
這天晚上,素天心回到她的小屋,見到了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人。
此時素天心的小屋,劍拔弩張。
說劍拔弩張其實過了。因為隻有素天心一人暗暗扣著那枚霧息石,一臉警惕的看著眼前的人。
那人一直在素天心小屋裏踱著步,走過來走過去,中間看了幾眼正站在門口一臉警惕看著他的素天心,張了張嘴吧,卻不曉得該說什麼,然後又繼續踱步,頗為慌張無措。
時間過去很久,那人一直沒有開口。素天心也由一開始的警惕變為不耐,“你來找我何事?唐纖纖讓你來的?”
那人見素天心跟他說話先是一愣,但當聽到“唐纖纖”三個字時身體明顯一顫。
“不是,沒有,我隻是害怕。”那人慌亂地說道。
素天心愣了一下,隨即大汗。她有這麼恐怖嗎?
見素天心一臉驚疑,那人又趕忙說道:“我不是怕你,我是害怕唐纖纖。”
他此話一出,素天心更覺奇怪。今日早上時,這人還在管事堂替唐纖纖打探消息,晚上居然來跟自己說害怕。
“我叫宋鴻陽,練氣八層,不是,唐纖纖她今天找我,不是”,那人顫顫巍巍地開口,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急得又來回踱步。看得素天心直皺眉。
“唐纖纖今日找你去管事堂打探消息。”素天心一臉平靜地陳述道。
宋鴻陽嚇了一跳,一臉驚恐道:“你怎麼知道?”
素天心不語。
宋鴻陽也不怒,反而疙疙瘩瘩地說道:“你養的那兩隻幼鶴……。”
他還沒說完,就被素天心瞪了一眼,識相的閉上了口。
“你知道了?”宋鴻陽見素天心哀傷的表情,試探道。
素天心沉默地點了點頭。
宋鴻陽心中更加不安,他發現唐纖纖和他如今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裏。這種隨時隨地被人監視著的感覺,讓他心中越發沒底。
很久,素天心聽到了宋鴻陽的一句“對不起”。
素天心抬頭一臉莫測地看著他,宋鴻陽接著自管自的說:“我那日無意發現唐纖纖的真麵目後,一直很惶恐。早上唐纖纖又來找我讓我幫她打探消息,見了她以後,我發現我非但沒平靜下來,反而那種驚懼已經在我心裏生根發芽。我甚至眼前常常能看見唐纖纖砍斷我四肢,然後拿火不停灼烤我的場麵。我很害怕。所以我剛才已經去任務堂申請了外派齊雲山的職務。”
說著,又轉向素天心,說道:“對不起,我那時不知道唐纖纖如此心狠手辣,是我引開了那個飼鶴雜役,才讓唐纖纖有可趁之機的。”
聽了這番話,素天心隻覺得五味陳雜。
本來,素天心是將他也恨上了。可是再想想,沒了一個宋鴻陽,難道唐纖纖就不會找其他人了?而且,其他人也未必會如宋鴻陽這般愧疚,雖然她覺得這種愧疚更多的來自於他的害怕。
隔了一會兒,宋鴻陽又說道:“我聽說你要去寒冰道,那地方天寒地凍,以凡人的身體難以承受。這是一枚昴日金火蟾的卵,雖然隻是一階靈獸,但卻是火靈獸中難有的性情溫和的另類,將它養在身邊能暖和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