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1 / 2)

而此時,飼鶴的雜役們也都三三兩兩的進來了。

素天心一把攔了一個較為熟悉的雜役,心急火燎的問他:“有沒有見到小紅和大白?”

“它們沒在?”那個雜役一時之間也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

“我轉了兩圈都沒有看到。你昨天幫我喂晚食的時候它們在沒在?”因為昨日休沐,她喂完早食就去了雜役堂,怕回來晚了餓著兩隻幼鶴,就拜托了這個雜役。

“呃……。”那雜役憨著臉撓了撓腦袋,回想了一會兒,才想起:“昨兒傍晚我正喂食著呢,就來了個仙師,說要租鶴,我跟他說租借堂在前麵,他要我帶路,我便去了。後來租借堂的仙師又讓我跑了幾個活兒,回來天都黑了,也沒見到它們到底在不在。”

那雜役這麼一說,素天心頓時心裏一緊。

謝了下那個雜役,素天心放下魚簍,心急如焚地滿鶴苑找起來。

直到日上正中,依舊音訊全無。

素天心滿頭大汗的去了鶴苑管事堂報備了一下事情的始末,又馬不停蹄地趕往雜役堂。於清睿不在,她能想到能夠幫她的隻有崔老頭。

雜役堂。

邱良本來正以手支頭,靠在桌子上小憩。結果素天心風風火火地破門而入,把他嚇了一大跳。

“出什麼事了?”如果剛才是被素天心的大動靜嚇的,那麼現在就是被她的臉色嚇的,一臉蒼白、汗如雨下,而且雙眼發紅。

“崔主事在不在?”素天心緩了一緩,才帶著哭音說。

“在的在的。你先在這裏坐一下,我去叫他。”說著,邱良扶著提線傀儡一般的素天心坐下,才小跑著向後院趕去。

崔主事出來的時候也被坐在椅子上“嗬哧嗬哧”喘著氣素天心嚇了一下。

“這是怎麼了?昨天回去的時候不都好好的,咋過了一晚就這幅模樣了?”

素天心看到崔主事,眼中一亮,立馬站起來,誰知因為體耗過多,此時兩腳發虛,直接軟倒在地。她也渾不在意,就這麼直起身跪在地上,拉著崔主事的衣擺,一邊喘氣一邊斷斷續續的事情的始末說了一下。

崔主事其實完全可以不理這事,事實上他自修道以來也的確沒有管過這種小事。但是人與人之間的因緣就是這麼奇妙,雖然他現在也算不上是個純粹的人。

冥冥中自有天意,到了他這個階段的人都是信奉這個的。

所以第一眼見到素天心的時候,那個明明靈根已失,卻依舊甘為雜役,能承受從高空摔入泥底的絕望,隻為不離道太遠的女娃,意外的合了她的眼緣。或許她開始隻是不甘心,是自尊心作祟,但是當他看到她半年來每晚堅持著打坐修煉,盡管因為毫無收獲氣餒,卻從未放棄,他就知道那個孩子是不同的。

也因此,他時常會點撥一下,悟到多少,就看她自己了。

道之一途,沉沉浮浮,誰又說得清呢。

而靈根天生,得天所賜。誰又能夠與天相爭,逆天而行呢?那些大唱著“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其樂無窮”的修士們最後還不是化為一抔黃土,歸於天地間。

崔主事平靜地聽完了素天心的敘述,神識無聲無息地籠罩了整個千雨峰,無孔不入。不到一息複又收回。

看著素天心雙眼滿懷期待地望著自己,無聲地歎了口氣。

隨後,兩手分別抓住素天心和邱良的肩膀,三人瞬間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是位於千雨峰的後崖底。

素天心看著眼前的景象,淚水潸然而下。邱良也被此景嚇了一跳,臉色發白。

這究竟是要有多大的仇怨,才能下此狠手。

兩隻小鶴此時就這麼躺在地上,聲息全無。

鶴頸扭成了麻花狀,雙翅斷裂,身上一片焦糊,找不出一寸完好的地方。

素天心連走帶爬地跑過去,把兩隻不知個頭比自己大了多少的小鶴摟在懷裏,嚎啕大哭。

在自己最絕望、最迷惘,不知前路該如何走下去,自己又能否走下去的時候,是它們走進了自己的生命,帶給自己充實,帶給自己快樂。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感受,也是從未有過的感動。完全區別於以前的契約獸。契約獸通過雙方契約血脈相連,而它們與她日夜相處,她甚至能聽懂它們的每一聲鳴叫,看懂任何一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