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沈總沒有誠意,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請吧。”蘇清顏老神在在的擺了擺手,完全是一副慢走不送的架勢。

沈恩澤臉色頻變,顯然是很久沒被人這麼下過麵子了。

“清顏,你父親的股份是自願轉讓的,你現在跟我要豈不是無理取鬧?我們倆好歹也算有舊,我不忍心看你走上歪路,你就把這五百萬收下吧,全當是我的一片心意。”

這回連溫柚都覺得不對勁了,這年頭還有硬塞著給人送錢的?何況還是沈恩澤這麼個人渣。

“沈總好大的手筆啊,隨隨便便賠禮道歉就能拿出五百萬,看樣子之前那幾塊地皮也沒到你的底線,那為什麼放棄了?”

從身後傳來的男聲慢悠悠的,哪怕是平鋪直敘的說著話,都帶著一股子陰陽怪氣的味道。

蘇清顏愣了兩秒才從腦海裏抓住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下意識就看向了身邊的溫柚。

果然,剛才是嬉皮笑臉的溫柚,這會兒整個人都已經僵了。

她哆嗦著抬起手似乎是想抓蘇清顏的袖子,卻在快碰到的時候驀的縮了回去。

蘇清顏歎了口氣,反手握住溫柚的手腕,掛著疏離客套的假笑回過身:“紀少,好久不見。”

大約是長相使然,紀逸霖這個人哪怕是中規中矩的站著,都讓人覺得脊背發寒,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桃花眼一眯,淡淡的色氣裏還潛帶著陰惻惻的勁:“不久,我最近可是見過蘇小姐很多次了。”

“……”蘇清顏皺了皺眉,紀逸霖這話是想暗示什麼?

還不等她想通,被她抓著手腕的溫柚就狠狠的打了個寒戰,臉色煞白。

不太對勁。

溫柚有事情瞞著她?

“清顏,你和紀少認識?”沈恩澤的臉色也不太大好,笑容訕訕的,紀逸霖剛才的話別人聽不懂,他自己卻心裏有數。

沈氏珠寶發家的時候就是合夥生意,沈父負責出錢,蘇清顏的父親負責出技術,蘇父本身就是玉雕世家的傳人,工藝技術和眼光都十分過硬,合作之初確實是皆大歡喜。

可後來蘇父身亡,沈氏珠寶失去了風格設計師,期間無數次試圖更換風格都沒能成型,沈恩澤掌權之後降低了沈氏的受眾層次,擴大了客戶群體,這才把公司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

可這也隻是暫時的,沒有核心技術和特色的沈氏在珠寶行業越來越難走,不是沒有招聘過別的設計師,而是珠玉在前,沒有人能超越蘇父當年的成就。

長此以往,沈氏遲早會在珠寶業銷聲匿跡。

所以沈恩澤才想給公司轉型,而他瞄準的自然就是房地產。

他一早就看中了幾塊地皮,結果在競標當天卻被靳家和紀家的人兩頭狙擊,左一腳右一腳的在他的承受上限瘋狂試探,最後竟然一塊都沒拿下來。

靳家天高皇帝遠,唯一在國內的太子爺又是NK的掌權者,沈恩澤惹不起就隻能敬著,可紀家卻不一樣,雖然紀家也算位高權重,但眼前這個紀少爺的出身卻一直為人詬病,沈恩澤自認是不怕的。

“我和紀少爺不算熟。”摸不清紀逸霖的心思,蘇清顏隻能斟酌著措辭,但對沈恩澤卻沒什麼好客氣的,“但我跟沈總更不熟,麻煩你以後叫我蘇小姐或者蘇清顏,免得引人誤會。”

沈恩澤沉著臉幹笑兩聲,隻覺得自己像是頭被拱到坡頂的驢,所有可以走下去的台階都被蘇清顏抽走了。

“清……蘇小姐,我知道你對我誤會很深,但是這次我確實是誠心道歉。”好在還記掛著這一趟的目的,沈恩澤才沒徹底翻臉。

在他看來蘇清顏這樣就是蹬鼻子上臉,以後一個好臉色不給的時候,她不就被治的服服帖帖?現在出國混了幾年,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