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細檢查了眾人傷口後,發現全都是一擊致命,的確很像師羽的手筆。再加上他之前擊傷王虎,墨麟認定他為凶手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瀅月卻隱約覺得下結論還為時尚早,若要說為什麼,就是這些傷口有些可疑。
所有人,全部一擊致命。即使師羽能做到如此,真有這必要嗎?
師羽是個自信的人,無需用精絕的劍術證明什麼,這樣的行為似乎過於刻意了。
而且還有一點異常,絕大多數屍首能清晰的辨認出身份,除了一個人,那便是入門最晚的小師弟,名叫田幼龍。他的臉被劃得血肉模糊,根本無從分辨,不知師羽為何如此恨他,殺人之餘竟要毀去麵目以泄憤。這中間發生了什麼,有什麼隱情,暫時卻是無從猜測。
瀅月本想將心中的疑惑說出,可墨麟正出於情緒崩潰的邊緣,半個字也聽不進,她隻好把話咽了回去。
忽然間,原本神誌不清王虎睜開眼,望見滿地屍體,恍恍惚惚的問道:“我在地獄嗎?要不哪兒來的這麼多死人?”
阿蒙抹著眼淚道:“什麼地獄呀!這都是咱們同窗,大夥兒被師羽那狗賊害了!”
王虎頓時怒發衝冠。他自幼就被沈鑒給予厚望,一直以山穀的保護者自居,發生這種事不但傷心,更加自責。於是他搖搖晃晃的站起,殺氣騰騰道:“我……我……”
他本想拿上兵刃,哪怕到天涯海角也把師羽追回來,一時竟忘了自己身負重傷。熱血在他腦中越聚越多,突然漲破血管,幾根銀針砰的飛出。
瀅月回頭一看大驚道:“不好!”但話音未落,王虎便一頭栽倒,再度不省人事。
這次他一暈就是數年……
阿蒙回憶完往事不禁一聲歎息,再度衝著靈位拜了拜,心中默默道:“各位若泉下有知,就請保佑墨師兄平平安安,別讓他再玩命了。”
這時墨麟招手道:“你來看。”阿蒙便轉身來到近前,隻見墨麟手中的玄甲居然破殘不堪,正中央出現一道深深的裂紋。
他不禁驚問:“這是怎麼回事?”
墨麟肅然道:“自我在靈龜身上得玄甲以來,每逢大事必有所應。可破損到這種程度卻是第一次。正所謂‘休祲降於天’,我立即占了一卦,可卦上說……”
他忽然欲言又止,苦笑著搖搖頭,似乎自己都無法相信接下來的話。
阿蒙催促道:“師兄,你倒是說呀!”
墨麟歎了口氣:“好吧。卦上說北方會有一場大洪水。它將席卷中原,將半個大明朝變成廢墟……”
阿蒙瞪大眼睛:“洪水,我沒聽錯吧?”他撓了撓頭:“北方不是草原就是沙漠,哪兒來的水?”
墨麟若有所思道:“不清楚,也許是某種比喻。但無論如何一定會有大事發生。”
阿蒙瞧他憂心忡忡的樣子頗為不忍,說道:“別琢磨這些了,咱們還是去看看王師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