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卻很難受。
兩國交戰,受苦的終究是百姓,她希望站事能早些結束,卻也希望自己能再多陪風不聞一段時間。
而風不聞……他也很難受吧。
隻是誰都不願意在越來越少的時間中再悲痛著顏色,所以相處時總是溫言細語,眉目裏是強染上的笑意。
風不聞聞言,腳步卻一停,他走到她身前蹲下去:“我背你吧。”
容燈微愣,隨即笑起來,毫不客氣地撲上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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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後,陳符夏將孩子帶了回來,留在軍營裏,也算是有個歸處。
而事實證明,那天連腳下路都有些望不實,視力惡化是主要原因,但天色也確實不好。
容燈能望見的範圍,從十丈縮到了五丈左右。
她悄悄歎口氣。
在和南歸蒼交戰之前,一定不能再動用靈氣了,否則架都還沒打,眼睛先瞎了怎麼辦?
風不聞依舊每日都在訓練場練兵,容燈拉著他一塊出去,然後自己在角落琢磨琢磨陣法或者練劍,然後等那家夥收兵後又拽著一塊去用膳。
五丈範圍也還好,十五米,小心點倒也不影響日常生活,風不聞也沒發現,隻是時常哭笑不得,說容燈越發粘人,那股淩冽勁頭都快沒完了。
容燈拍他一巴掌,表示淩厲點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他遭得住。
一連沉寂半月,派去打探的人總說東月還沒有什麼舉動,可時間拖得越長,容燈心裏越發不安穩。
東月補給線長,打拖延戰對南歸蒼來說沒有一點好處。
他到底想做什麼?
而這些疑慮,在四五日後得到了解答。
容燈與風不聞正在用膳,忽然有人急急來報,說西營那邊有兩三個人忽然暈了過去,怎麼喊都喊不醒,眼眸變成了綠色。
兩個人猛地頓住。
那人話才說完,他們就放下碗奪門而出,心跳如擂鼓。
西營在春卻關西城門,容燈心中隱隱有個猜測,邊跑邊罵自己的疏忽大意,下了城樓後卻猛地停住腳步。
城樓下十多米外有幾條街道交叉,而眼前的路延伸出去一段後就是一片灰蒙,她看不見。
風不聞很快便追過來:“怎麼了?”
“……沒事,”容燈握住他的手心,“等你一塊走。”
兩人開始往西城門趕,陳符夏想帶人跟上,被風不聞攔住。
但他沒說原因,雖然心中已經猜到七七八八,但眼下還未確定,不能引起恐慌。
西城門處,昏迷的人全都被安置在了一個屋子內,容燈才靠近,眉頭就深深蹙起。
她和風不聞對視一眼,心皆沉下去幾分。
不用看,光嗅嗅味道,容燈就已經知道是屍毒了。
她提步往屋內去,風不聞拉住。
容燈回頭望一眼:“沒事,你跟他們問問情況,在外麵等我。”
屋子是臨時空出來的,裏麵沒有那麼多的床,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她小心蹲下去,扒開一個人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