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及此,容燈忽然掐訣,立馬將玄水閣閣主教自己的法陣施了一遍,讓係統聽不到她心中所想。
如今撫平王府內走影的事已經確定,許塵到底是個什麼人雖然沒查太清楚,但基本也知道了個七七八八,容燈本打算在再汴蒼伏一段時間,和風不聞應和著點,還能時不時搞些情報過去。
但眼下看來卻是不行了。
南歸意不能死在戰場上。
首先他和風不聞交情不淺,其次這家夥要是沒了,南歸蒼又拿軍功又握兵權,一箭雙雕如虎添翼,簡直是給她和風不聞添堵。
所以她得去把人撈回來,必須撈回來。
可是,這一去得花多少時間容燈也不知道,並且她也不打算再來汴蒼了。
跑吧,呆個屁,救完人直接撒腿回梁起。
容燈眼眸忽亮,嘴角揚起一個笑容來。
作為一個說幹就幹的事實派,再加上邊境那邊等不了太久,五日後,容燈往街上去。
對,上街,還是在夜裏,穿了身純紅,難見的插了兩隻金簪。她在王府自由出入慣了,也沒人敢攔,更不敢明目張膽的跟上來。
城東一隅有一座十九丈高的高塔,塔下是流經入城的望月河,河麵很寬,映照著月光,頗有幾分詩意。
此時還未到宵禁時刻,街上依舊有不少人,容燈淩空起身,紅裙搖曳時,地下傳來一陣驚呼。
有小孩子舉著糖葫蘆癡癡地問母親:“阿娘,那個是神仙姐姐嗎?”
他娘眯著眼望了會:“我怎麼看著有些熟悉呢?”
四周暗衛見自家王妃停在高塔頂上,立馬覺出不對勁來,嚇出一身冷汗,正要現身上前阻攔時,容燈忽然高聲開口:“別白費口舌了,有這個力氣我勸你們快點回去喊南歸蒼過來,否則會被你家殿下遷怒的。”
她手裏還拎著壺酒,坐在塔頂喝了兩口,然後將酒壺扔下,墜入望月河中,驚起一波漣漪,蕩碎了銀月。
容燈輕笑兩聲,忽然抽出長劍來,一個輕旋,翩然如蝶。
紅衣舞寒光,月明處,劍斬清風,酒來誰人醉。
容燈邊舞邊笑,街道上的人漸漸停住腳步,全都愣神望著那位高塔上的女子,等南歸蒼出現,他們才知道原來那位是撫平王妃。
可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塔頂窄小,南歸蒼看得心慌,掠身想上去抱容燈下來,容燈舞著劍,劍尖忽然對準了他:“停下。”
她沒怎麼表情,言語清冷。
南歸蒼連忙止住身影,又驚又慌地看著她:“……容燈?你,你要做什麼?”
“心情好,跑來看看月亮。”容燈隨意說著,左右望了一圈,又拎出壺酒來扔進南歸蒼懷裏,“喝酒嗎?”
南歸蒼接住,心裏總覺得很奇怪,又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
“容燈,”他試探著小心翼翼喚了一聲,“我可以……過來嗎?”
“回去吧,我一會就回去。”容燈神色淡漠,“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好在這種話他之前也常聽,心中思量一二,點了點頭:“好,那你早些回來,我在府裏等你。”
南歸蒼說完,又看了容燈一眼,然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