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歸意掏了把剪刀出來扔給她。
容燈:“……”
“我有病嗎拜完堂就過來把自個頭發剪了?”
南歸意卻斂了笑,他微微偏頭,冷眉看著容燈:“你殺了風不聞?”
容燈才明白這家夥今天冒險來這是為了什麼。
她道:“捅了一劍。”
南歸意又將刀逼近幾分,眼裏簡直要噴出火來,容燈又好笑又無奈:“我求求你動動你那尊貴的大腦,我像是能幹出來這種事的人嗎?”
南歸意竟然很認真地想了想:“……像。”
容燈:“……”
南歸意收了劍:“那風不聞為什麼一直沒傳信給我?”
容燈手背青筋暴跳,忍住一巴掌拍死他的衝動:“人家現在忙著逃命呢,汴蒼這麼多眼線,我他都沒聯係上,他能先聯係你?”
南歸意徹底鬆口氣,又回到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那就行,我就是怕你賣他,所以過來看看。”
“那我要是真賣了……”容燈忽然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你方才是不是會一劍捅死我?”
南歸意好不避諱地點點頭。
容燈忍俊不禁:“你倒是夠義氣。”
“那是,風兄弟可是我最欽佩之人。”
“那你可得記著你的話,”容燈忽然道,卻是用開玩笑的語氣,“萬一我哪天受不住誘惑把風不聞賣了,你就一劍捅死我。”
南歸意先愣一下,然後細細打量幾眼容燈,容燈穿著紅綠嫁衣,頭上是丁零當啷的步搖和發冠,施了鉛粉,盡態極妍。
她嘴角有抹笑意,眸光卻是微亮的,裏麵似乎還藏著什麼赤熱赤誠的東西。
“說什麼呢,”南歸意一臉嫌棄,“你都能說出這種話,我還能有捅的機會?”
言外之意就是他覺得容燈做不出這樣的事。
容燈卻不可置否。
是真的不可置否。
若是在以往,她會拍拍胸脯說沒問題,她可以給風不聞逆這天意,她一定能扭轉所有的事情。
可是現在不敢拍了。
她身上還穿著嫁衣,是嫁給南歸蒼的。
且不說若是驚動組織,組織還能奪她身體的控製權,就是組織沒強行插手,這一次她也沒逃過任務點的安排。
而這已經是第二次。
她是注定要背叛風不聞的人,風不聞也是注定要死於南歸蒼劍下。
解清慕身死,逃婚未成,打擊接踵而至。她隻是不服,卻也隻知道就得這麼往前走,絲毫望不清前路,更不敢做什麼保證。
活了兩輩子,容燈才發覺自己其實是倒著活,越活越慫,連想做的事都做不了。
她歎了口氣。
南歸意見容燈沉默,心裏忽然想到什麼,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容燈,張口要問,想想卻又閉了嘴。
算了,自己腦子畢竟笨著些。風兄弟眼光獨到,他既然能信任容燈,那容燈定然有可信之處。自己在這瞎擔憂,一會問出來了破壞人家兩個感情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