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燈又湊過去幾分,眼裏沒殺意,嘴角甚至還在笑:“喝啊,水,沒毒的。”
這個模樣的容燈讓徐璿娘立馬想起她像撫平王要錢時的場景,心裏的恐懼立馬騰升而起,徐璿娘往後縮了縮:“你到底想,想做什麼?我我……我告訴你,這裏是公主府,我是撫平王指派過來的,你……”
“哎呀我知道,”容燈沒耐心了,“讓你喝你就喝,不喝我喂你喝。”
一會被徹底催眠了會用潛意識說話,聲音本就比清醒時候要含糊不少,嗓子這麼啞,要是聽不清就白忙乎了。
徐璿娘一聽她要喂自己喝,身子更是抖得不行:“我……我自己喝。”
容燈心滿意足地遞過去了。
徐璿娘喝著水,容燈難得地給她解釋起來:“我呢也不是要殺你,就是讓你到這睡一覺,你好好配合一下,還會有個好夢,我保證一個時辰之後就會放你離開。”
她語氣平淡,像嘮家常一樣,聲音也輕柔不少,語速很緩慢。
徐璿娘愣住:“……睡覺?”
“對,睡覺。”容燈輕步走到她身前,解開所有束縛,讓她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
徐璿娘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反抗,但麵前的一切似乎都有些緩慢,讓她意識也變得很緩慢。
又或者……本來便是這樣?
徐璿娘有些想不清了。
“這幾日陪我勞累也沒好好休息,你今天很困了,在這好好放鬆一下,歇一會……”容燈半蹲在她身前,目光平靜地望著她。徐璿娘想說自己不累,方才已經睡了許久,但眼皮不知為何漸漸沉重,好像真有些困了。
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
容燈見藥效開始起作用,又將身影放得越發輕緩:“我知道,你很喜歡蕩秋千,那兩棵常年青翠的鬆柏,和那一方小草坪,是你這兩年來最安詳的地方了……”
徐璿娘緩緩點了點頭:“……是啊……安詳……”
“那是撫安王府的後院,有很多別處見不到的奇花,花很漂亮,風吹在身上也很舒服,仲夏夜的傍晚緩緩搖蕩在秋千上,看著影影綽綽的花海,是你最幸福放鬆的時候……”
徐璿娘眼睛已經緩緩閉上,她全身鬆軟下來,弓著背癱倒在椅子上,所幸這張椅子極其寬敞舒適,還墊著如雪的白色絨毛,不會讓人覺得難受,也不會被驚醒。
她就坐在那,垂著頭,呼吸平緩微弱,就連四肢百骸內的靈氣也緩得好似沒有在流動。
成功了。
徐璿娘隻知道自己蕩累了秋千,叫她忍不住靠著樹坐下歇息,夏夜撫平王府的後院是很寧靜的,殿下不常來,十天半個月都難見一次,卻有蟬鳴和蝴蝶伴著她。
不知不覺中,她就那麼睡了過去。
睡夢中似乎聽見有誰在輕喚自己,聲音很熟悉,徐璿娘緩緩睜眼,滿天星空之下,南歸蒼正一臉關切地望著自己。
他眉頭很好看地蹙起:“璿娘,你怎麼在這就睡了,著涼怎麼辦?”
殿下……殿下竟然在關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