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也很記仇,”容燈身上的汗還沒幹,何夢生跪倒在她身側,“不過我沒你那些神經病一樣的變態手法。”
她又繼續往他右腿上補踹一腳:“靈氣是用來救人的,不是用來折磨人的。”
剛才那一劍棍就是打在這,腿該是斷了,容燈自然也不會給他治好。她拍拍手:“折磨我一宿,還想痛痛快快死?這世間有這麼好的事?”
“不過也該謝謝你,到是叫我看清了些事。”容燈看著窗外漸漸亮起的天色:“這天下本就不會隻如聖賢書,不然還要聖賢書做什麼?拿來燒菜嗎?誰不是兢兢業業又時常不得所願,瘋了幾個?就你搞特殊?”
“上我這撒瘋,”她冷笑一聲,走到門邊,輕鬆推開門銷:“好好地做你那醫令吧,何夢生,祝你仕途順利。”
容燈說完,又緩了緩氣,提步往外麵走。
這一夜也不知道被捅了多少刀,雖然她非常想整死這個一看不是腦子有病就是腦子有病的人,但是理智讓她住了手。
這裏是皇宮,天已經亮了,她整個人還隱隱作痛,又剛恢複靈氣,沒那本事把一個屍體幹幹淨淨地帶出去。但打斷腿不一樣,何夢生沒膽子告她。
推開門,屋外一片亮堂,院內的杏花樹堪堪抽了花苞。
她走出去兩步,一群身披胄甲的忽然出現在照壁處,腰側的刀很晃眼。
護城禁軍?
這護城禁軍護的不是汴蒼城,而是皇城,個個身手非凡,隨時帶著刀劍在皇宮內晃悠,又全都板著臉,一副見誰都要抓的模樣,冷不防撞見了都能給人嚇一跳。
容燈挑眉。
這些家夥來這幹嘛?
她衣裳單薄,汗還沒幹透,春風一吹冷到骨子裏,領頭兩個亮出璿皇手諭:“公主,還請跟我們走一趟。”
容燈沒說話,隻點了點頭。
不是好事。
係統迅速調出情況,那陳與,就是南歸蒼在兩年前出使北梧隨行時的使臣,不知怎麼回事,明明一直是南歸蒼的人,聽他行事,卻忽然在璿皇下了聖旨後死諫,鐵了心要阻止這場婚事。
容燈本來是要拍手叫好的,壞就壞在,那陳與與璿皇說容燈本是走影,接近撫安王還欲嫁其為妃,這背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陰謀。
於是璿皇終於想起,容燈在入汴蒼之前是失蹤過很長一段時間的。
本著大部分天子那疑神疑鬼又愛猜忌的基因,璿皇便讓禁軍來太醫院劫人來了。
容燈簡直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神情。
丘州地界那夜,她屍毒複發,估計是被陳與看見了。
可這都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居然能在這個時候把帽子扣回她頭上。容燈琢磨一圈,忽然暗暗揚了下唇。
偉人說過,事情要抓主要矛盾來解決,隻要不用嫁給南歸蒼,那扣她的這頂帽子是從糞池裏撈出來的都沒事。
在皇宮裏任職這麼久,容燈還是第一次如此“風光”地往政合殿裏去,來押她的少說也有十人,不過好在沒有看見屋子裏的何夢生,他也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