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以為容燈真忘了,風不聞眼眸裏幹淨得沒有一絲痕跡,仿佛下唇的傷痕真隻是自己磕開得一樣。
但也就是這一副模樣,讓容燈額頭上的青筋沒忍住跳了兩下。
風不聞見她惡狠狠地盯著自己,心中一慌,馬車速度不由放緩。
他盡量沒什麼波動試探問道:“怎麼了嗎?”
容燈怎麼可能告訴他怎麼了,她兩步過去隨手治好傷痕,然後又一言不發地坐回車內。
風不聞心裏越發慌亂起來。
她這是……想起來了?
那那些話……
但見容燈神情那般惱怒,風不聞也沒敢再問。
馬車內,容燈問係統:“我昨天除了強吻風不聞,把他血啃出來之外,還做了什麼?”
係統這次很詭異地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停頓了幾秒鍾才道:[尊敬的宿主,您還抱著他哭了一路。]哭,哭了一路?!
難怪眼睛那麼腫。
容燈越發覺得自己沒顏麵在這世間活下去了,她忍住跳窗或者一劍了結了自己的衝動,又問:“沒別的了?”
係統道:[沒有。]容燈鬆下口氣。
還好,沒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她對風不聞藏了太多事,說出來就完蛋了,十張嘴都解釋不清。
按照風不聞離京送祁定返國前的計劃,該回一趟雙塵峰解決問安長老的事,可萬萬沒料到中途竟然出了這麼多變故,南歸蒼一通威脅也讓風不聞意識到問安長老留著還有些用處,便臨時取消回峰打算。隻是在用千風佑安術傳信喚孟梅蕭到雲出月的同時,跟玉奉長老簡易地說明了一下情況。
玉奉回信表示峰內一切安好,傳位的事容後再議。
而南歸蒼在京內,隻怕已經等得焦急無比了吧?
青粥鎮離汴蒼沒多少路程,兩人又走了幾天,回到汴蒼城內。
此時正是正午,又趕上集市,主街道都是人群,看見風不聞駕車,那臉上的表情可是一個比一個精彩。
這幾月不見,風國師的腿居然好了?!
到了岔路口,兩人分道揚鑣,容燈也沒讓他送自己回府。
這幾日兩人的話都少了不少,容燈不敢開口,風不聞也不敢開口,大多時候都是偷偷瞄幾眼對方,目光卻又總能撞在一起,然後在極度詭異的氣氛中一齊偏過頭。
兩人間好像有什麼事情變了,但好像又什麼都沒變。回到公主府的第一夜,容燈沒睡著,翻來翻去都是他那一身國師峰主騷包白。
真是見了鬼了。
兩人回京,風不聞的腿還好了的事情如狂風過境般迅速傳遍京城,大家對容醫令忽然離京一月,又在北邊救下國師與北梧二皇子,最後還不知何原因與國師雙雙消失,並在數月之後同時出現一件事津津樂道。
說什麼,俊男秀女才子佳人,該是天造地設,而奉安公主也肯定早已動心,否則怎可能千裏迢迢趕去相救?
不過容燈暫時還不知道這些,她回府後誰也沒見,床上幹瞪眼了一整宿之後,天光微亮就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