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燈沒忍住,噗嗤一聲仰天笑起來:“哈哈哈穿錯衣服……”
風不聞:“……”
他斂著神色,那嫣紅的耳垂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隻問:“你家住何方?”
“七水莊。”
“一會送你回去。”
那人卻還是隻盯著容燈手裏的燒餅,看他麵黃肌瘦確實像是餓了不久。容燈憋著笑,風不聞掂量一下路程和存糧,好在還算富餘,便熱了一個給他。
鬧了這麼一茬,兩人便也沒再提南歸蒼和婚約的事。
送那人回去前,風不聞問:“你好端端的怎麼中了屍毒?”
“我不知道啊。”那人吃飽肚子,倒也好說話起來,興許還是個天然的樂觀派,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竟然隻是驚叫一聲就過去了。
“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那人撓撓腦袋,眼睛也微眯著:“就記得……我去張嫂家拿菜,然後……不知怎麼就暈過去了。”
風不聞和容燈對視一眼,沒說話,但也放下心來。
好在南歸蒼隻是打算給風不聞警告,沒多傷及無辜。
但饒是如此,隨隨便便抓一個村民給他下屍毒,這種事也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
七水莊不順路,將人送回去後天色已經黑下來,那人看著吊兒郎當,但臨走時還是真真切切地道了謝。
風不聞聽不大下去,畢竟這人遭此無妄之災說起來也跟他有關。
容燈瞅出他腦子裏想著什麼,當場沒忍住給了一巴掌:“南歸蒼發瘋你跟著愧疚什麼?”
風不聞笑著,不可置否。
兩人一路慢悠悠地回汴蒼,打著遊山玩水的心思,生辰在路上過了,大年三十也在路上過了。雖然遭過一次威脅,風不聞倒也絲毫沒有要跟容燈回避的意思,反倒是容燈怕路上又出些沒必要的麻煩,時不時跟他保持點距離。
風不聞知她心思聰敏,猜她料到一二,便也沒惱怒或阻攔。
不過容燈卻沒直接回汴蒼,路過一個岔道時,她帶著風不聞拐了進去。
風不聞不明所以:“這是哪個方向?”
“來都來了,見一個故人。”容燈笑得神神秘秘。
兩人打馬行至林深處,雖然已經開春,但寒風卻遲遲沒褪去,原本該要冒出頭的枝頭嫩芽藏在帶著細絨的薄皮下。
這道比官道要窄不少,左拐右拐,忽然又闖入一片竹林中,滿眼的翠綠望得兩人一怔,方才四處都還是蕭瑟之景,這還好像又忽然進入另外一個世界。竹林盡頭有一麵小湖,湖水清澈透亮,水岸對麵是白牆黑瓦的小村鎮。
風不聞嘴角一抹微笑:“這裏靈氣很充裕,是個難得的好地方。”
“住幾天?”兩人放慢馬蹄,容燈偏頭問他。
“好。”風不聞眼眸微彎。
“你也不問問我要找的人是誰。”
“不用問,我已經猜到了。”他看著容燈,“你認識的人不多,能這般特意來看的,想必隻有祁煙。”
“料事如神啊風不聞,”容燈把鞭子收在手中,又翻身下馬牽著韁繩,“我給她送祭品來吃。”
風不聞也下馬,唇角帶著笑:“這一般人可不敢嚐。”
“哎別那麼迷信,況且王陵裏埋的都是堆石頭。”容燈順手把韁繩塞給他,取出糖數著,“不多不少二十顆,那小丫頭估計會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