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南歸蒼越來越近,容燈偽了個音,假意猛烈咳嗽起來,腿腳有些抽搐,直接將伸手過來想探她呼吸的南歸蒼嚇了回去。
她轉醒,在地上摸索了一下,看見旁邊有人衣著華麗,便立馬爬起來跪著,身影很是搖晃,風不聞示意侍衛去扶,才勉強沒又倒下去。此時的她在外人眼中頭發淩亂,麵黃肌瘦,活有幾分餓死鬼之像。
容燈聲淚俱下:“兩位大人!能救救……救救我嗎?”
風不聞自然看出是容燈,又見南歸蒼麵目凝重,心下了然。
他柔聲問:“你是何人,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容燈哭著:“小子名叫張十九,住在山裏,前些日子忽逢暴雨,泥流衝垮了房屋,家人盡數逢難了,小子出門拾柴晚歸,才幸免於難……可是,如今七天沒有進食,方才餓暈在此……”
她哭得越發慘烈起來,聲音聽著還十分發虛,叫聞聲者好不動容:“兩位大人,能否賞口飯吃?小子……小子什麼雜活都能做!隻求能有口飯吃……”
容燈說完就往地上磕頭,可又實在是太虛弱,眼睛都快合上了,看著好似隨時能斷氣。
南歸蒼歎口氣:“前些日西郊兩百多裏外確實出了山災,沒想到還有安置遺漏的難民。”
風不聞感同:“殿下體恤愛民,此乃社稷之福。”
容燈在一旁有些心累。
這兩家夥走哪都在商業互吹,再耽擱會,她就該演一個當場去世了。
風不聞道:“那此人……”
南歸蒼思索片刻:“皇兄,不若你將人帶走吧,我府上暫時不缺人手。”
這正中風不聞下懷,他點點頭:“快謝過撫安王殿下。”
容燈哽咽著,衝南歸蒼拜了一拜,身子搖搖晃晃,然後兩眼一翻白,再度暈了過去。
扶著容燈的那侍衛連忙將人抱起來,然後看看風不聞再看看南歸蒼又轉而看看風不聞。
完了,他主子的這車誰來推?
風不聞道聲“無妨”後,自己將手搭在輪上,自嘲地笑了笑:“初時不會用,眼下倒也越發熟練了。”
南歸蒼惋惜道:“你是雙塵峰峰主,遭蒙此難,實在是讓我心中過意不去,畢竟若不是我舉薦……”
他又想起那日容燈眼中滿是怒火,朝自己吼叫的神情,不由又歎口氣,將手搭上去:“我來吧。”
風不聞倒也沒推辭,他淡淡笑著:“殿下與此事無關,再說我雖不會行走,光指上掐訣的功夫,倒也不至於讓尋仇的人輕易欺負了去。”
“說到這,我看今日遇到的此子骨骼不錯,許是個修煉的好苗子,年紀也輕,與你弟子一同好好栽培番,以後定能護在你左右。”
“那可真要借殿下吉言了。”
兩人吹捧了一路,可真是把容燈聽得心累,不由暗暗佩服起風不聞這逢場作戲的能力來。
她看著南歸蒼那臉,別說誇了,連話都說不下去幾句。
可能就是生來的氣場不合吧。
容燈自顧自地想著,被人一路抱著回了北親王府。風不聞簡單交代幾句後她就被下人帶到了後院,聽兩人話裏話外的意思,南歸蒼還真是來吃飯的。
反正天黑之前是沒人會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