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南歸蒼回頭衝她微笑一下,容燈隨意扯了扯嘴角,跪拜行禮:“微臣見過皇上。”
“平身,”璿皇抬起頭來,“奉安今日到太醫院,感覺如何?”
容燈感受著屁股上時不時傳來的痛意,笑得十分開心:“承蒙皇上厚愛,微臣感覺好極了。”
“朕可是聽說你今日一到任,就親手給手下賞了一頓板子,”璿皇看著她,雙眸渾濁得像塘泥沼,“太醫院散亂成風,還要勞奉安多多費心了。”
“皇上客氣了,”容燈拱手,“昨日思慮不熟,接到聖旨的時候想見皇上一麵,所以才勞煩許公公通稟,今日已無事,特來告知皇上一聲,望皇上見諒。”
立在一旁的許成貴麵容微微僵硬下來。
璿皇將折子放下,扭頭看著他:“你將公主的話帶到哪裏去了?”
許成貴很是疑惑,他刷地跪倒在地上:“回皇上,老奴未曾聽到公主有說要傳話啊?!”
容燈:“嗯???”
她很是吃驚地看向許成貴:“許公公,你這是何意?”
許成貴哭喪著臉:“這……公主,昨日老奴宣讀完聖旨就回去了,未曾聽到您有吩咐。這種事情,老奴怎麼敢空口白說呢?”
容燈被氣笑了:“怎麼,難不成我還自己捏造一段記憶出來,然後到這政合殿裏為難你不成?”
許成貴看向璿皇,急切道:“皇上,這麼多年老奴做事您是知道的,這……”
璿皇看看許成貴,又看看容燈:“行了,多大點事。沒什麼事奉安便先回去吧,今日勞累你了。”
“不敢當不敢當。”容燈應著,行禮告辭。
出了政合殿,容燈兩手叉腰,隻想問問老天爺世上為什麼會有那麼厚顏無恥之人,收她銀子的時候笑嘻嘻的,現在拿錢不幹活,一口咬定沒有這回事。
把她當猴耍呢?!
容燈咬牙切齒,一個做奴的,狗仗人勢,居然還爬到主子頭上了。
“容姑娘!”南歸蒼追了出來,與她並排走著,“方才的事……”
“沒什麼。”容燈道。
南歸蒼道:“許成貴此人,仗著自己在父皇麵前伺候的時間長,見誰不順眼的時候會挑點不大不小的事情使絆子,但宮裏宮外的人鑒於他隨時在皇上身邊,容易說風涼話,平日都不敢得罪,所以也就越發不像樣了,怎奈碰到了你這麼一個不怕事的主。”
容燈看他一眼:“說風涼話好啊,我巴不得皇上煩我恨我,給我調得遠遠的,少蹚汴蒼這渾水。”
“李醫令很喜歡你,容姑娘這打算怕是要泡湯了。”
“殿下這消息夠快啊。”容燈意味不明地笑著。
南歸蒼卻嚴肅了神情:“你傷沒事吧?”
“十杖撓癢癢。”容燈看了眼天色,“哎呀,這都快黑了,公主府離得遠,我先不陪殿下慢慢逛了,回去了啊!”
此時已挨著宮門,容燈撒腿就要往外跑,卻發現自己馬車不見了。
她:“……”
哪個不要命的幹的?!
容燈暴跳如雷,問皇城門口的侍衛:“大哥,停左邊的一輛馬車你見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