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麵走走吧。”
趙池安推他出去,今夜夜色正好,臨溪堂校場十分空曠,圍校場而立的六根石柱周圍縈繞著星星點點的熒光。
“湫鳥為何?”風不聞沒回頭,遙遙看著月色問。
這提問雖然來得猝不及防,但趙池安多少習慣了,這幾日他每天跟師父在一起,這般機會不多,風不聞將他課業抓得緊,時常這麼冷不防就檢查功課。
他迅速思索片刻:“湫鳥,白羽,人麵鳥身,身如梟,獨腳,在冬天出現,夏天反而蟄居,其羽毛所製披風,穿之可以不懼雷電。”
“嗯,”風不聞很是滿意地點點頭,“我十三歲那年逮到過一隻,這玩意凶得厲害,你若是有機會遇上,切記小心它啄人。”
“好的師父。”趙池安應下。
風不聞還欲再說什麼,忽然看見天半有一道微光迅速劃過,他眉目一淩,手中靈光閃爍,就將那到微光劫了下來。
夜還未深就敢結術傳信,這人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他看了一眼信的內容,倏忽淺笑,手中一動將信又扔回上空。
那信在空中兜了一圈,重新找到反向後立馬消失在了天邊。
趙池安不解問:“師父為何又放回去了?”
“信裏說的是好事,”風不聞正色道,“池安,這些事你別過多詢問,其中牽扯到的錯綜複雜,我不想你這麼小就卷進來。”
他又默了默:“若是你願意的話,此次最好也別再跟師父入京了,與你父親一起留在雙塵峰,幾位長老會指導你好好修煉。”
趙池安卻搖了搖頭:“雙塵峰雖好,但我更願意跟在師父身邊。”
“對啊風小兄弟,你自己回汴蒼做快活王爺了,把我們父子兩個留在雙塵峰每日跟著你們這些修行人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厚道不厚道?”
解清慕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嘴裏還叼著根狗尾巴草,雙手抱在胸前。
風不聞啞然:“解大哥有時候說話,和容燈簡直如出一轍。”
“說到這……”解清慕笑笑,很是八卦地湊過來:“風小兄弟,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容姑娘說明心意啊?”
風不聞渾身一僵,他眼睛快速眨了眨:“解大哥……在說什麼?”
“嗐,無趣,還跟我裝糊塗,”解清慕擺擺手,“我跟你們兩個這麼久了,我會看不出來你喜歡她?”
風不聞沒說話,臉色卻迅速紅了起來。
“這事得乘早,”解清慕恨鐵不成鋼,“喜歡你就去說,不然像容姑娘那麼優秀的人,被人捷足先登了你上哪哭去?”
是啊,優秀。
風不聞淡笑著歎了口氣。
她出身不凡,又是奉安公主,醫術高超身手一流,屍毒藥方拿出來更是名動天下,無論是說話做事,舉手投足間總有一股泰安,剛說敢做,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而他在汴蒼猶如困獸,身處於無形的巨大囚籠中,無數道枷鎖捆著他,頭上還隨時懸著長刀。
他又如何敢在這樣的處境下,與她說心悅於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