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燈連忙捂住她的嘴。

見祁煙看清她,她才將手鬆下來,學著風不聞落下結界,道:“我大半夜跑過來找你,你倒是睡得舒服啊?”

祁煙顧不上客套,一把拉住容燈,眼裏又要滴下淚來:“容姐姐,你幫我逃婚吧!”

容燈隻問:“想好了?”

“想好了。”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容燈默了默:“那七皇子挺好的。”

祁煙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可是我不喜歡他,我是北梧的公主,我就算孤獨終老,我也不可能跟一個我不喜歡的人在一起一輩子!”

容燈歎了口了。

她本想說,就是因為她的北梧的公主,所以在婚姻大事上才不能如願以償。

但想到這小丫頭片子一哭起來眼淚跟不要錢一樣,容燈最怕哄人了,便還是沒忍心再打擊她。

“行吧,”她點點頭,“既然你決定了,你就逃吧。隻是你要想清楚,逃了這個婚,你就不會再是北梧的公主,汴蒼和梁起,哪裏都將容不下你,南歸蒼,你興許也再不能見到了。”

“……我都知道。”她咬著唇,“但別說如此了,就算死我也不會嫁給別人!隻是我也不能拖累父皇他們,容姐姐,我知道你醫術高明,有沒有什麼假死的藥?”

“有,我帶了。”容燈將藥拿給她,“你在大婚那一日提前服下,然後找個機會,或投湖或點火,但別真傷到自己,其他的交給我就好。

“還有,這藥效有七日,你提前多吃點東西,別醒過來人餓傻了。”

祁煙緊緊攥著拿小包藥粉,眼裏閃爍著光芒:“謝謝……謝謝容姐姐。”

“說什麼呢,”容燈沒看她,“互辦互助罷了。”

“嗯嗯,”祁煙用力點頭,“日後容姐姐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就跟我說,隻要是煙兒能做的就一定做到!”

容燈沒說話。

她見她這副樣子,不知為何心裏堵得慌。

容燈有些冷淡地笑一聲:“就算真能逃出去,也無非是進了跟大的牢籠,人這一輩子,能逃到哪裏去呢?”

就像她前世,自以為出了集訓營就能脫離苦海,卻沒曾想,落入的不過是更深的地獄。

再如風不聞,他一步步行至今日,籌謀算計,南歸蒼的戒心得以減輕,東月皇室也對他放鬆了警惕,看似是從死路裏尋了一點生機出來。

可是容燈知道他的命運,知道他無論怎麼掙紮,無論爬得再高,活路的前麵,也是死的。

祁煙沒聽明白:“容姐姐?”

“我的意思是,生活不易,逃出去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還幫人呢,先顧好自己吧。”

“噢,”祁煙撓了撓腦袋,“容姐姐果然如南哥哥說的那般聰明伶俐,總能看得比煙兒長遠。”

容燈臉色一黑;“別聽他瞎說,那家夥就是一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