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隻有兩日了,此時去還來得及嗎?”
晨光尚未破曉,天邊還昏昏沉沉的,汴蒼城門未開,守門的將士一手持長槍,頭點如小雞食米,昏昏欲睡。
南歸蒼悄悄走到他身側,側頭看了看,沒回答,隻問旁邊的內宦;“許公公,今日輪值的是哪處禁軍?”
“回殿下,是四處的。”
這兩句話將那守將驚醒,他迷迷糊糊一打眼,見來人是撫平王,嚇得渾身一個激靈,腦子裏還沒有蹦出念頭來,身子就先跪了下去。
“四處……”南歸蒼神色很是不喜,“怎麼,正軍統領死了,他也不想幹了?”
許成貴沒敢出聲。
南跪蒼站著沒動,許成貴立馬反應過來,將出城令拿與守將看了,守將不敢再耽誤,連忙開了城門。
“一切照本王的吩咐做,”南歸蒼跨步上馬,“勞煩許公公了。”
許成貴行禮送行,一行人策馬遠去。
許成歸旁邊的小宦官忍不住感歎道:“撫平王殿下五百裏奔襲,親自迎接,這位走失多年的皇子,還真是好福氣啊!”
許成貴冷哼著拿拂塵柄敲他腦袋:“與你說過多少次了,天家事休要妄議。”
“噢……”小宦官可憐巴巴地揉了揉腦袋。
春還未盡,雙塵峰卻在一月之內連出兩件大事,內外門忙得不可開交,都是在為這一天做準備。
三月二十一,驚蟄三候,鷹化為鳩。
峰主繼位。
臨溪堂上除去內外門的弟子外,還有各門派的掌門或宗族家主和其弟子前來觀禮。
容燈立於旁側,日光恰從天邊升起,一束束奪目金黃自雲層間穿透而來,落在高台前。
風不聞一身雪色雲錦,發束玉冠,袖袍迎風而舞,曹衣出水,吳帶當風。他背對著容燈而立,身前的校場上,是數以千計的雙塵峰弟子。
容燈看不見他的神情,隻有兩根白玉發帶自冠上垂下,在風中繚繞,配著他挺拔修長的身影,竟真恍若神明。
容燈知道這個說法很土,但是此時的她望著風不聞,腦海裏已經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
台上台下都靜得厲害。
忽然間,高閣之上傳來幾聲鍾罄,尾音悠長,悠悠地回蕩在山峰之間。
風不聞轉過身,麵對高堂,雙手托著掌門羽令,直直跪了下去。
容燈終於看清他。
此時的他背對著陽光,在身前投下一片剪影。麵龐上已經褪去所有稚氣,未有神情的臉看著冷薄異常。那雙桃花眼未全睜開,眼尾微微上挑,竟從眉眼處生出一股淩厲來。
身後雙塵峰的弟子也都盡數隨他而跪。
風不聞眼神微斂,他緩緩伏身叩首,三拜後,眾弟子依舊長跪:“弟子拜見峰主!”
響聲震徹山穀,把容燈都聽得有些心神激蕩。
風不聞不語,輕微點頭後便轉身緩步往堂內去,弟子也都開始散開,各忙各的了。
容燈:“???”
這就完了?
她扯扯旁邊的玉奉長老:“就,就這樣?”
新峰主繼位,難道不應該發個言,先感謝一下大家的厚望,然後再規劃一下未來雙塵峰的發展方向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