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雷島上居然有人居住,這是容燈沒有料想到的事情。
在她的印象裏,無人抵達基本等於荒涼孤島,但她忘了這是交通與信息流通對於凡家來說都極為不便的世界。
有些人祖輩遷徙僑居,說留下來也便留下來了,隻要有水有土能種地,沒有什麼活不下去的。
那大娘聽說她們遇到海難僥幸存活後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一直邀請容燈和風不聞到家中,與她同行的幾個村民卻很是警惕,明裏暗裏的讓趙大娘不要多事。
“儂們幾個就是心眼多,人家好不容易活下來了,能幫就幫撒!”趙大娘非常蠻橫地用大嗓門讓他們閉了嘴。
趙大娘原名叫夢玉蟬,嫁人後就隨了夫家姓,生有一兒子起名趙池安,今年才堪堪十歲。
可惜的是,他的父親五年前出海捕魚遇難,再也沒有回來。
一個女子獨自帶孩子又要幹農活操持生活,三十歲出頭的年紀就已經白了半頭黑發,身材微胖也是過勞肥。
可饒是如此,黃土壘起的家中也隻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整個院子裏最值錢的恐怕隻有籠子裏那兩隻老母雞了。
“儂們在這好好坐著,我去燒飯給儂們吃。”趙大娘很是熱情地把他們兩個招呼進屋,扯出布兜裏的白抹布擦了擦凳子,“池安兒啊!快來給兩位客人生火,泡嘞水可不能濕衣服凍著。”
“叨擾大娘了。”容燈道了聲謝,左右打量了會,隨即目光就落到從旁屋屋門上。
屋門被從裏拉開,裏麵沒點燈看著黑黢黢的,一雙清亮的眸子小心翼翼地探出來看了一眼。
隨後,一個挺消瘦的男孩子出了門,皮膚曬得黝黑,對著他們靦腆一笑,有些怕生:“哥哥姐姐好。”
容燈衝他笑了笑。
趙池安很利索地便去生火了,風不聞忽然輕輕拍了拍容燈:“這孩子不簡單。”
“啥?什麼意思?”
“他雙眸清亮有神,體內隱隱可見靈氣遊走,是個有靈根的好苗子。”
“有靈根的人多了去了,”容燈渾不在意地剛說了一句,忽然間又頓住,“等等,他有靈根?”
風不聞點點頭。
“可是這是凡家,趙大娘路上說自己的丈夫已經去世,她也隻是一個普通人,這孩子……”
難不成不是親生的?
容燈隨便琢磨了會,但沒往心上去。
左右隻是留宿一夜,明天一早她還幾兩銀子便要走了,管那麼多閑事幹什麼?
屋外忽然傳來兩聲雞叫,容燈哎了一聲立馬拽著風不聞出了屋子。
這家裏什麼條件她倆都看得到,風不聞眼疾手快把剛被抓起來的雞從趙大娘手裏搶了過來,放回了籠子裏。
那老母雞脖子上的毛倒立起來些,顯然是被嚇出脾氣了。
“哎呦,儂們做啥嘞,我這家裏沒有啥好招待的,儂們剛剛才受了寒,可不得好好補補!”
“不用不用趙大娘,”容燈哭笑不得,“我不吃東西,就他一個人,大娘你給他個麵餅或者饅頭就成,這雞真不用殺。”
“誒儂這娃為啥不吃飯嘞?都剛從水裏泡出來,不吃飯怎麼成?”趙大娘一臉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