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一起十來天,風不聞額前的碎發長了些許,氣色也比剛見到他時好多了。
隻是這家夥有事都藏在心裏,也不知道雙塵峰的那一回打擊還梗不梗著他了。
容燈忽然想細細看看他的眼睛。
心念既起,那就是一定要落在實處的。容燈當即勾住了他的下巴,強迫風不聞看著自己。
而她也微微湊近了幾分。
快要褪去少年稚氣的眸子極其清澈,少見的灰黑色更是給他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繚繞的迷霧,兩者看似矛盾卻又難以描繪的完美融合。
實在是,美不勝收。
至少容燈是這樣覺得的。
被突如其來這麼一下,風不聞整個人都不敢動了,下頜上冰涼的觸感不斷的刺激著大腦,他咽了口唾沫,側頭躲過容燈的視線。
“看著我。”容燈有點不悅,又輕捏著他的下巴把他臉轉了回來,“風雷島是一定要去的,那劍我說有就絕對會有。再說,你劍斷了也怪我,是雙塵峰傳給你的吧。”
問完這句,容燈終於將手收了回去,風不聞如遇大赦地鬆了口氣,可奇怪的是心裏似乎又有什麼東西蔓延了出來,讓他整個人有些說不出的不自在。
“是我一時疏忽了,跟你沒有關係,”風不聞頓了頓,“況且白霜我其實早便打算棄了。”
“嘴倔,”容燈笑了一下,“你要是想扔早便扔了,是我的責任,所以風雷島我一定會帶你去,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也沒家沒個親人啥的。”
她倒了兩杯茶遞了過去:“可不得找點事情做做,再說這一路得一直往東到海邊,山高水長,說不定還能打探到點你父母的消息。”
風不聞沒說話,容燈也不著急,隻默默地看著他。
這種事不能逼。
窗外吹了陣清風進來,很涼快,舒服得讓人想張開手臂。
風不聞歎了口氣:“風雷島很危險的。”
“我能療傷。”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似乎急了,刷地抬頭看著容燈,見她疑惑地望著自己,又立馬收回了視線,“你是奉安公主,該在京城好好的享受富貴,何必陪我跑那麼遠。”
“奉什麼安公什麼主了,而且你搞清楚,是我要去,不是我要陪你去。”容燈歎了口氣,“你這人,眼裏明明是想的,心裏又在怕些什麼?”
被容燈一語說中,風不聞僵硬了一下,隨即摸了摸鼻子,略有苦澀道:“我……不願給人添麻煩,更何況……”
“去去去,一邊去,”容燈拽起他,“回你屋收拾東西去,一刻鍾後我們去西市買點東西就出發。真是的,娘們唧唧。”
她說著,直接把風不聞拽到了門外麵,推出去後啪地一聲關了門。
這娃子,從小缺愛吧?這麼小心翼翼。
不過也是,反派注定就是倒黴一生的。
他沒爸媽,寄人籬下長大,又剛被自己以為的家人差點整死了,能活得自信又陽光才有鬼。
容燈歎了口氣,忽然有些恨鐵不成鋼來。
就這樣還這麼相信她,明明心裏有些疑惑卻啥也不問,腦子一定有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