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畢煒渾身無力,身子垂著。不得已,安琪兒將他的一條胳膊繞過了自己的肩膀,一手摟著他的腰,漸漸走遠了。
見戲散場了,圍觀的警員們要麼安慰彭玉函兩句,要麼搖頭感慨,不一會兒便全都散去了。隻留下了彭玉函一人,他握緊的拳頭狠狠地朝著牆砸去。
回去的路上,坐在車後排的畢煒好久才醒了過來,哼哼唧唧了半天,總算是睜開了眼睛。安琪兒見他臉上的淤青很嚴重,頭也不回地將一條手絹遞了過去:“先擦一擦。”
畢煒接過來,深深地嗅了嗅:“哇,好香啊!”
安琪兒通過後視鏡看著他,冷冷說道:“為什麼打架?”
畢煒大呼冤枉:“安警官,你這可願望死我了。我這叫打架嗎?分明是挨打!”
安琪兒靠邊停車,拉好手刹:“不想說就給我滾下去!”
畢煒無奈:“好好,我說。彭玉函以為咱們倆在一起了,就約我談談。我心想,咱們兩個都這麼冰清玉潔的,被人冤枉了可不好。就大義凜然、一往無前的去赴約,誰知道到了那兒,這孫子二話沒說就打了我一烏眼青。”說著,他照著車窗上麵的反光看自己的傷勢,搖頭哭喪著臉:“完了完了,我這個燕垣吳彥祖算是被毀了容了。”
“你是不是還住杏兒溝?我送你回去。”
市局沒有宿舍,畢煒現在還住在了杏兒溝的派出所宿舍裏。不過來去路程太遠,而且自己這副樣子,也不能見他們。隻好說道:“那個什麼,我……我在這兒下車就行了。”不料,他剛要開門,安琪兒便發動了汽車,堅持要送他。
畢煒駭然:“大姐,你要綁架啊,我要下車啊!”
“我送你回去。”
“千萬不要,讓所座小萌他們看到我這副鬼樣子,他們還不得笑話死我。”
這正是安琪兒的目的,像畢煒這種人,就得讓他吃虧,否則的話他是不會吸取教訓的。“好久沒見小萌了,我去看看她。”她隨便找了一個借口。
到了杏兒溝派出所的時候,畢煒輕手輕腳地進了宿舍,盡管環境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但畢煒還是不敢開燈,隻是躡手躡腳地往前走。安琪兒可不像他這麼小心,反而打亮了手機上的手電筒模式,大搖大擺地走在前麵。
嚇得畢煒低聲招呼:“喂,喂……”見她根本不理自己,也隻好苦歎一聲,跟在了安琪兒的身後。
杏兒溝派出所的宿舍隻有六間房,平時用不了那麼多,所以有兩間作為了堆放雜物的儲物間。
離門口最近的,是所長張翮霄的。此時他應該是在前麵值班,第二間是老謝的,第三間是畢煒的,最後一間是收拾好了給易小萌的。
走在漆黑的走道中,安琪兒莫名想起了上一次被畢煒“綁架”到這裏的情形,不由一笑。畢煒借著光看到了,忍不住小聲問道:“你笑什麼?”
安琪兒笑而不答。
這時,前麵最盡頭的那間宿舍,突然門開了。嚇得畢煒趕緊拉著安琪兒靠牆站在了一邊,安琪兒心中好奇,正要掙脫畢煒。畢煒卻又是擺手,又是小聲對她說道:“這種環境下,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們倆有什麼呢!”
安琪兒心中覺得好笑,知道畢煒是故意的,這時候又不是深夜,自己光明正大的怕什麼。
不一會兒,見到了穿著睡裙的易小萌端著一盆水出來了。安琪兒突然一推畢煒,畢煒冷不防往前一衝。
見黑暗中突然躥出了一道人影,易小萌嚇得尖叫一聲,手裏一盆水順勢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