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欠我鴨腿飯(1 / 2)

“還有多少時間?”

“一天,兩天,或者一兩年,但應該不會超過三年。”

“要是動手術呢?”

“成功的機會估計隻有百分之十,情況很特殊,那根針已經嵌入了大腦內部,

正常情況下,基本你已經腦死亡,能活下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現在大腦外部已經愈合,一旦動手術,有很大機會破壞腦部神經。”

“也就是說,我基本上是死定了。”

“恩……,也可以這麼說吧。”醫生無奈地擺擺手。。

阿飛沉默了大約兩分鍾,拍了拍腦袋,轉身離開了。

三個月,阿飛隨後在房間裏呆了三個月,師傅曾經說過,如果三個月之內,他不跟阿飛聯係,那就當做他死了,阿飛就換個身份,離開這個地方,以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用手敲敲腦袋,自從知道腦袋裏有個定時炸彈後,阿飛就多了這麼一個習慣性的動作,仿佛想把它敲出來,這三個月他想了很多,如果不是師傅的突然消失,如果不是自己的生命陷入絕境,他絕對不會對自己的過去和未來做多思考,突然的孤獨和無所適從讓他有點不太適應,師傅在的時候,隻要聽師傅的命令,然後去殺個人,接著就等著下個命令,盡管不像普通人的生活那樣充實,但最起碼有個期待,或者說心中有個惦記的東西,不像花草樹木,感覺不到自身的存在。

“嗒嗒嗒……”

阿飛懶散地躺在椅子上,腳跨著桌子,看著牆上的時鍾,感覺時間就是自己的生命,一點一滴地流逝,如果那次死掉了還好點,就沒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有時候他甚至想拿起槍來了結自己,見過那麼多次的死亡,他知道死是什麼樣子,不過又有點不甘心,因為他想起了他的過去。

阿飛曾經幻想過自己從出生到有記憶的這段時間。

“哇哇……”

場景一:他出生了,在一戶窮人的家庭裏,或者醫生、小商販的家庭,總之,是幻想,在三四歲的時候,他在自家門口跳著蹦著,一個人販子走了過來,給他一顆棒棒糖,他就跟著人販子走了。

場景二:在醫院裏,一個偷食禁果的少女不小心懷孕了,生下了他,不知道將來該怎麼走,在病床上抱著他痛哭著,最後決定送給醫院裏的一對夫婦,沒想到這對夫婦過了不久又轉手將他賣給了別人,接著這個人帶著他去流浪乞討。

場景三:一對恩愛的夫婦和他們的孩子走在街上,突然開來一輛車,幾個人衝下來就把他搶走了,那對夫婦在後麵哭天喊地地追趕著。

場景四:一個病重的婦女躺在床上,慈愛地摸著兒子的頭,過了一會,就閉目逝世了,兒子整天流浪在街頭乞討。

……

想著想著,他又敲了敲自己的頭,這些虛幻的想法在腦中一閃而過,他隻知道他最早的記憶是,乞丐頭狠狠地一巴掌打向他,罵了一句:“滾,趕快給我弄錢去,不然晚上打斷你的狗腿。”

臉上那種火辣辣的感覺至今記憶猶新,他努力不讓眼眶裏的淚水掉出來,和其他幾個孩子一起到街上弄錢,他無疑是一個聰明的小孩,當這些乞討的小孩隻懂躺在大乞丐旁邊裝可憐時,他早就懂得下跪,上去拉拉別人的褲腿,甚至還讓自己搭檔的大乞丐找個音響來唱歌,這也讓他少了許多皮肉之苦,在很長的一段乞討的生活裏,他逐漸又學到了別的花樣——偷和騙,因為整天在街上站著太累了,特別是太陽很曬的時候,而偷則更加輕鬆和更加有效,在他五歲時偷了800塊錢回來,又偷偷藏起了三百,給了乞丐頭五百,然後承諾每天拿回來多少錢,這讓他在他的那個圈子裏脫穎而出,他也更加自由,算是裏麵的高級人物了,因為別看小小年紀,可是會弄錢,直到有一天,他扒到了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人,應該不算扒到,因為錢包剛拿出來就被他抓住手了,中年人瞄了瞄他幾眼,然後拉著他到一個小巷子,等到幾個監控他的幾個大人乞丐想過來解圍時,幾秒鍾,那幾個平時耀武揚威的大乞丐斷手斷腳躺在地上,這下子可以轉行作為街道乞討組了,中年人對他命令式地說:“你是第一個扒到我錢包的人,以後就跟著我。”阿飛不敢反對,點了點頭,就這樣,阿飛就到了他的另一個人生轉折點,改變的是他的工作變成了殺戮,以前交的是錢,現在交的是人命。

阿飛繼續看著那個“滴滴答答”的時鍾,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師傅給他的感覺跟乞丐頭差不多,甚至更加可怕,因為在以前的鍛煉當中,他差點就被師傅殺掉,然後師傅惡狠狠地告訴他,你現在活著就是要殺人,隻有你殺掉別人後,才不會被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