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琦附合:“聲音也不好聽,那什麼曹貴人居然還唱了首曲兒,差點沒把我嚇哭。”
陸嫿聽得一笑,隨後正色道:“這些話今日在我這裏說說就好,你們的心意我都明白,往後在旁人麵前且不可再亂說。不管遇到那位娘娘,都要有規矩,明白嗎?“兄妹二人哼一哼,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陸嫿歎道:“我真的不難過,大人也有許多無奈之事,無力改變就得學會接受。往後你們也會遇到很多事,隻需記住一點,不忘初心,便能得始終。你揪住那些不好的不放手,便永遠也不會好。““你們若不聽,旁人隻會以為是我所指使,你們不在乎自己的命,我還在乎自己的名聲,都記住了嗎?”
直到她肅了神色,兄妹二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一眼,雙雙點頭,乖乖道:“謹遵娘娘教誨。”
陸嫿同時摟他們入懷,忍住鼻酸,說:“謝謝你們。”
…………
送走封子珩兄妹,還未到亥時。
陸嫿笑著對蘭兒道:“今日終於可以早些歇息了。”
蘭兒忍了許久的淚落下來,“撐了這麼久,娘娘也累了,歇息吧。”
心願達成,陸嫿以為自己這一覺會睡得很香。
可事與原違,她清醒的好似腦子剛被水洗過。
她以為自己還能繼續保持無動於衷,起碼表麵上無動於衷,但太過清醒的腦子開始不聽使喚……
在這之前,陸嫿從來不知自己的想象力原來這般豐富,且畫麵感十足。黑夜裏,她腦海裏全是那十名女子的模樣,她想象著她們今夜的心情,有失落,有得意,有憂傷,有歡喜,有不甘……
她想他會去何處?
是愛唱歌的曹貴人,還是跳舞驚豔的林嬪,又抑或是會耍劍的劉美人?
婚宴現場,成了新娘們的大型才藝表演現場……
沒辦法,此舉史無前例,實在令人印像深刻。
不能再想了。
陸嫿麻利地坐起來,突然想來上一杯酒。
過敏了也好,休克就當好好睡一覺。
她知道,這不該是一個大夫說的話,但她不管了……
赤腳走到門口,陸嫿才想起,玉翠宮不可能有酒。
她有些崩潰,這樣的她,和籠中鳥有什麼區別?
還是有的,籠中鳥是被逼無奈,而她……是心甘情願。
酒是喝不成了,她像幽靈般在黑夜中躺回床上,瞪大眼睛,看風將帷幔吹動,看那影子如鬼魅般變換著各種形狀。
夜可真漫長啊!
且,這隻是開始……隻是開始啊,陸嫿!
帷幔外,有什麼東西被磕了一下,發出輕微的響聲。
陸嫿驚得頭皮發麻,“是誰?”
“除了朕,還能是誰?“濃濃酒味兒透過帷幔傳進來,人卻沒進來。
他還記得她聞不得酒味兒……
她心裏酸得像是煨了檸檬汁,沉聲道:“皇上今夜最不該出現的地方,就是這玉翠宮。”
“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嫿兒,你真想我此刻去別的女人那裏?”
他大著舌頭,嗓音哽得像把鈍刀,一點點割著她的心。